管疏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时忘了说话,忘了眨眼。
他似乎看到一朵昙花剥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将花心的细蕊羞怯地展露在自己的面前。
棠溪珣还在他的怀中,随着那些衣服落下,管疏鸿的手掌就直接按到了棠溪珣后腰上的皮肤,细腻微凉,像清晨草叶上凝结的夜露,像巧匠手下精心打磨出来的羊脂白玉。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抚摸吮吸,甚至探入其中。
管疏鸿的手指不由收紧,棠溪珣的腰被他捏在手中,一时两人都是一震,棠溪珣险些软倒在他身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哪有那个意思!”
管疏鸿连忙扶着棠溪珣站好,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去,要给他捡衣裳:
“快穿上,这天这么白……不是,这温度这么瘦,别、别凉着了!”
在管疏鸿俯身捡衣服的那一刻,棠溪珣咬了下唇,手指将腰上的锦带卷了几圈。
终于,他又轻轻一扯。
管疏鸿眼角的余光又看见有衣裳落在了地下,站起身来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己面前的人。
他手里还抓着棠溪珣的衣服,整个人却已经呆成了一座雕像。
棠溪珣不光脸长得漂亮,那身体也美得惊人。
赤裸的肌肤暴露在日光之下,微微反光,完全找不到半点瑕疵,像是一座圣洁的神像,令人想要膜拜。
可是,他又那样鲜活,那样优美,足以激起任何人疯狂的欲望。
管疏鸿只觉自己心脏骤停,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他全身的血液汇流,强迫自己只去看棠溪珣的脸,目光却忍不住地想要下移,心知不能再想,不能再看,否则要出大事,可是手里将棠溪珣的里衣攥的死紧,他脚下却一步都动弹不得。
恍惚间,那件还沾着体温的里衣,就好像变成了棠溪珣的肌肤似的,在他掌中磋磨。
多年抑制沉睡的欲望全都汩汩地汇聚到了身体某处,甚至微微发痛,偏生棠溪珣一步步地走过来,咬着唇抓起他的手,要按向自己。
“你要是……总不相信我的心……”
棠溪珣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说:“那我这样证明给你看,我给你,你来拿。”
他说话的时候只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掌,其实这话在眼神交汇的情况下说应该效果最好,可管疏鸿此时的眼神让棠溪珣心里生出了一股慌张——
那么炽热,又那么危险,好像某种野兽即将狩猎觊觎已久的猎物,让他一时竟不敢正视。
棠溪珣甚至能听到管疏鸿急促的心跳,与沉重的呼吸。
书中那种种情节涌上心头,对方身上的体温和气息似乎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侵袭着他,恐惧、刺激、紧张与暧昧,令棠溪珣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自己都没有看见,他那白玉一般的双颊上已经泛起了两团红晕,连脚趾上那贝壳般的小小指盖都泛着粉色,可怜地微蜷着,愈发动人心魂。
他心中说不出的怕,还有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可是脱都脱了,总不能功亏一篑。
棠溪珣握着管疏鸿的手,狠狠心往自己的身上按去,说道:
“你碰碰我吧,你……真不想要我吗?”
棠溪珣拉着管疏鸿一点点靠近自己。
管疏鸿的手指颤抖着,心中涌动着爱怜,渴望,还有说不出暴躁。
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管疏鸿却猛地握住了手掌。
他想要棠溪珣,想要的快疯掉了,可是今天在这种境况下,棠溪珣明显非常害怕。
管疏鸿知道,都怪自己刚才的小气吃醋,他只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的心才会主动献身。
所以,自己要是在这种心境之下占了棠溪珣的身子,岂不是趁人之危?
往后,还让棠溪珣怎么相信自己是真的爱他,真的信他,而不是只图一时的颜色?
他不敢碰棠溪珣,他怕一碰,所有的克制都会决堤!
管疏鸿猛然抽出自己的手,将那件已经被揉皱不堪的衣服披在了棠溪珣的身上,语速飞快地说:“快穿好!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岂能不信你?”
说完之后,他便快速转过身,要夺门而出。
——不好意思,管疏鸿在棠溪珣心里,确实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