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他说:“我为人不好,又刻薄,又恶毒,又极端,还爱算计,所以我打生下来就遭报应……”
“胡说什么!”
即便是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管疏鸿都未曾对棠溪珣大声说过话,此刻却不禁有些薄怒,截口打断了他,说道:
“你哪里不好了?你分明就像是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你性情果敢,人又聪明,这世上根本没谁能及得上你!”
棠溪珣愣了愣,被管疏鸿的话给夸张到了。
即使他脑子因为醉意而不太清醒,也不免冒上来了一股好笑。
——他像神仙?拜托,管疏鸿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他下药算计又纠缠的了?这话简直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可管疏鸿却丝毫没有半分玩笑或者讥讽的神色,把棠溪珣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盯着他认真地问道:
“你同我说,是不是又是谁欺负你了,说你的闲话,才让你这样多想?我去给你出气去!”
他的眼眸深处,满是关切和深情,让棠溪珣的呼吸一定。
——你到底是真的好骗,还是假的好骗啊?
这个念头从心里闪过,棠溪珣摇了摇头,终于忍不住笑了。
他这般带着醉态的一展颜,只笑得似一场芳华清梦春江秋月,万千繁花悉数开盛在眼角眉梢,尽是倾国绝代。
管疏鸿屏住了呼吸,几乎看得痴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将棠溪珣更加用力地搂在怀里,地面上,两人的影子重叠成一个,再也无法分辨清楚。
那个总是在心里徘徊的坏念头又在此刻涌了上来——
就让他死在此时,死在棠溪珣的身上,让时间将此刻的幸福永远停留凝驻。
“阿珣……”
管疏鸿的声音哑了,轻轻叫着棠溪珣的名字,棠溪珣似乎应了一声,管疏鸿忍不住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道:
“阿珣。”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从一开始,棠溪珣身上的气息就让他那么迷恋,怎么也闻不够。
昨日在床褥间捕捉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此刻终于可以清晰地触及,真让人如同上瘾一样情不自禁。
细碎的亲吻落在洁白的耳垂和后颈上,管疏鸿的身子滚烫,不禁情动,低声说道:
“你不要难过,不然我的心就像碎了一样。你相信我,我们在一起,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会让你有一个世界上最美满的家。”
棠溪珣疑惑道:“是么?”
管疏鸿郑重地说:“是。”
他的呼吸滚烫灼热,手臂将棠溪珣包在中间,亲吻和噬咬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棠溪珣有些难耐地转头,却又被管疏鸿趁势打开了牙关。
这人在这方面确实是天赋异禀,亲吻的经验总共也不过就这么两三次,起初还磕磕绊绊,不知所措,而现在已经能够吻得浓烈而灼热了。
棠溪珣本来头脑就不甚清明,此时更是被管疏鸿吻得无法思考。
对方的怀抱包裹着他,仿佛又一次让他回到了床榻间那种被完全压制住的感觉,天地旋转着,眩晕着,他全部的呼吸都被对方所吞噬。
当然,沉溺其中最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会是棠溪珣。
管疏鸿舍不得闭上眼睛,看着棠溪珣晕红的双颊,手指不由扣紧了棠溪珣的腰,仿佛这是他沉溺前的最后一块浮木。
“你骗人。”
棠溪珣寻找着自己的理智,嘟嘟囔囔的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才不会喜欢我,你最恶心男人了……书、书上说,一和男人接触就想吐,你……都是装的……”
管疏鸿只听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哪里冒出来了一句“书上说”,但他起初与棠溪珣接触时,也确实是有这种想法的。
只是那时他不论男女都十分抵触,其实如今也是同样,意外,在这世上也只有一个棠溪珣而已。
管疏鸿急切地解释着:“我怎会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只是总怕伤了你,又怕你不情愿,才老是不敢亲近……我其实想你想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