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疏鸿也不再闹他,帮着棠溪珣穿衣服,又说:“这衣服我随手从你柜子里拿的,可还行吗?穿着会不会磨到擦伤?”
棠溪珣说:“我的衣裳里都是混了雪蚕丝的,不要紧。”
管疏鸿“哦”一声,却听面前这家伙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就是这么挑剔,所以爱财又贪权。”
这心肝宝贝真是天然一副矫情脾气。
人家不理他的时候,棠溪珣便总要坏心眼地去撩拨,但等人家被他给迷住了,他又好像还是不满意,非得张牙舞爪地跟人表示自己有多凶,有多坏。
“知道了。”
管疏鸿笑着说:“我一定尽我所能让我们棠溪公子满意。”
棠溪珣只当他贫嘴——他觉得管疏鸿最近就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于是挑起眉梢,下颌微抬:“嗯?”
管疏鸿似笑非笑地瞧着棠溪珣,忽然抬手在他面前一晃,棠溪珣隐约瞧见他手中拿着什么东西,紧接着,便有一团软软的绢布被搁进了他的手心。
他拿起来展开,猛然一怔,只见绢布上写满了一行行字迹——赫然是关于太子的情报!
“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到处寻找他的去向,但所获消息不算太多。”
见棠溪珣翻看,管疏鸿就在一边解释:
“直到无意中听闻有一队客商在西昌和昊国的边境一带出现过,里面那主事的年纪很轻,但气质十分不凡,周围随从对他执礼甚恭,还是西昌京城的口音。”
棠溪珣沉吟道:“这是很巧。”
管疏鸿道:“是啊,我便令属下格外关注他们,发现他们去了一趟昊国都城,盘桓数日,才悄悄回到了西昌。现在又踪迹全无了,不过我想,这也是好事,说明他们自有藏身之处。”
棠溪珣手上那份情报将这些人的形貌举止写的更加具体,他看过之后,心中已经有九成确定了就是薛璃,顿感安心不少。
毕竟薛璃是他重生回来第一个改变了剧情走向的人,棠溪珣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逃过既定的命运,但昨日刚从系统上选择了他作为出场的配角,今天就收到了薛璃的消息,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但让棠溪珣更加没有想到的,调查薛璃去向,推动这段剧情的人,竟然是管疏鸿。
这些情报耗费的心力和人力都不会少,而且万一被人发现,还很容易招惹不必要的嫌疑。
“你……”
棠溪珣将手中的丝帛轻轻摊好,叠起,问管疏鸿:“你查这些干什么?”
管疏鸿道:“我想让你高兴些,我知道你……咳,挂念你表哥。”
棠溪珣道:“我以为你不喜欢他。”
管疏鸿言谈之中,总是对薛璃带着股敌意,这一点棠溪珣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嗐。”
管疏鸿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笑了笑,说:“也还行。”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私心,这些情报已经到了好几天了,他攥在手里,总是不太想给棠溪珣,心里暗想着,等多查到一点再说。
可是他心里知道棠溪珣看到这些会高兴,他想让棠溪珣高兴,终究还是没忍住,拿出来献宝了。
“什么事都有我呢。”
管疏鸿沉默了一会说:“我希望你信我,我只盼着这个。”
他能感受到棠溪珣对自己仿佛总是有种不明不白的防备。
明明已经定下了厮守的诺言,棠溪珣却总是不知为何而担忧,即便是床笫之间缠绵拥抱,肌肤相亲的时候,他也总像是在畏惧着什么,抵触着什么。
他好像觉得爱是一样可以轻易失去的东西,所以控制着自己不要习惯拥有。
为什么一个人能活得这样清醒,却清醒的近乎自苦?
这也是管疏鸿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原因。
他不想棠溪珣怀着这样的心态,把身体彻底交付出来,他不想让棠溪珣心中有一丝半点的遗憾委屈。
他明明是最珍贵的。
看着眼前的管疏鸿,棠溪珣的心中也存着许多疑惑。
他不明白,管疏鸿最后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决定去争抢这个位置,甚至灭国屠城,丧心病狂。
或许是之前那本书太让他先入为主了,如果去掉那些偏见,试着去看请管疏鸿,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