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不过是寻常民间的布料,买来的时候只为应景,但管疏鸿觉得这颜色染得真是好,像火一样,让人打心里觉得暖和、高兴。
他摸了摸被子上的鸳鸯,又瞧着棠溪珣的侧脸,见棠溪珣眼皮有点肿,鼻头红红的,整个人身上却多了一种平日里没有的韵味,好像一下子褪去了青涩,释放出了骨子里的风情。
管疏鸿心里带着歉疚,他虽然没有经验,也知道自己折腾的有些过了。
其实他昨日的情绪非常不好。
先是从失去棠溪珣的噩梦中生生吓醒,找过来之后又从管承林手里看见了那张写有《上邪》的纸笺,就算再怎么压制着阴暗的情绪,心底的嫉妒和患得患失还是酝酿成了重重的阴霾。
没想到紧接着,两人便阴差阳错地发生了这场情事,在身体的征服中,所有的情绪也不受控制地宣泄而出。
虽然已经尽量惦记着棠溪珣的身体状况,可是管疏鸿不得不承认,在棠溪珣望着自己哭泣的时候;在他一边晃动一边哀求地抓住自己的手臂,好像只能依附着自己,被自己主宰的时候;在一次次在他体内释放,抚摸着他微微隆起的肚腹的时候……
自己的内心都得到了一种粗暴恶劣的满足。
他之前是可以隐忍的,可是现在,那道屏障被打破了,有些东西再也不能收回。
棠溪珣如今已经彻彻底底属于他了,管疏鸿死都不能再让步和放手。
他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努力,守护好心爱的人,他们会相守一辈子。
管疏鸿抱着棠溪珣,回想起自己的噩梦,如今的一切都仿佛失而复得一般的珍贵。
管疏鸿拍抚着棠溪珣,又试探着将手伸进被子里,一点点帮他揉捏身体酸痛的地方。
棠溪珣一开始还愤愤的,后来逐渐被他按舒服了,哼哼几声,不再抵抗。
有些迷糊的时候,管疏鸿说:“阿珣。”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仿佛能安放整个世界一样令人安恬,棠溪珣靠在管疏鸿的胸膛上,感到好像一切风雨和不安都已经过去,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轻轻应了一声,说:
“歇歇吧。”
管疏鸿说了句“好”,但许久,棠溪珣都没感觉他躺回去,睁开一只眼睛,才发现管疏鸿还一直在那里看自己,神色痴痴的。
他终究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怎么了?发烧烧傻了?”
管疏鸿也跟着轻轻地笑,道:“已好了。”
说完之后,他又叫了棠溪珣一声,小心翼翼,郑重其事地道:“我爱你。”
这话,刚才狂热索取的时候,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但此刻却又有种不同的意味。
可棠溪珣好像没听见一样,用手试了试管疏鸿的额头,说道:“倒还真是不烧了……昨天大夫开了药,等会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管疏鸿握住了手,然后低头吻了下他的脸。
先前这些举动他们都有,但真正有了肌肤之亲后,这样的亲密似乎也变得不同。
对方的气息与热度都好像已经侵入了彼此的骨子里,任何一点触碰都足以引起每一处肌肤的悸动。
棠溪珣后面的话被截断了。
管疏鸿说:“我……我这一生,最爱你。旁的什么都及不上。”
大概因为话是从心里掏出来的,说出口的时候,眼底倒先无端生出一股泪意。
管疏鸿喃喃地道:“所以,你可得好好的,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旁人缠绵过后,要许诺总爱说“永不分离”,管疏鸿却偏说平安,这祝愿俗气,却让人听来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棠溪珣沉默片刻,低声说:“好。”
这时候已经将近晌午,附近人家炒菜的声音隐隐传来,炊烟的气息带来一种岁月静好,时光如流的错觉。
管疏鸿看棠溪珣有点迷糊,拍了拍他,问道:“饿了吗?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好不好?”
棠溪珣确实大半天什么也没吃了,但被管疏鸿在肚子里搅弄了整整一夜,就算到了这会,棠溪珣腹中那种饱胀感依旧没有消下去,胃里仿佛都是满的,半点都不觉得饿,于是摇了摇头。
管疏鸿给他揉揉肚子,没再说什么。
棠溪珣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喊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实在榨干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神头,以往棠溪珣总是睡不安稳,容易惊梦,这回却一闭上眼睛就熟睡过去了。
等到睡足了醒过来,已经快要傍晚,这回管疏鸿买了些吃食,棠溪珣才难得多用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