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一切全部烧毁,唯有皇上的长生牌位安然无恙,岂不是天佑明君的最好证明?
此事必须大加宣扬,并重赏救出牌位的人,让天下皆知才行!
于是,皇上立刻下令,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那奉上牌位的人,带到他的面前来!
管疏鸿听见侍卫绘声绘色地讲到这里,脸色已经非常微妙了。
他问道:“所以,当众找到那人之后,发现竟然就是太子?”
侍卫道:“是。”
听到这些事,管疏鸿根本不用看,都能想象到皇上当时的表情会是多么的精彩。
起初逼宫潜逃的逆子,无论何处都找不到人影,如今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宛若天降的救世主一般。
可想而知,百姓们对太子会有多么的拥戴,甚至连皇上都得当众感念他的孝心。
但皇上心里真正对于这个儿子的感觉,是会欣慰、感动,还是更加反感忌惮呢?
管疏鸿很想冷笑一声,虽然他忍住了,转头去看身边的棠溪珣。
只见棠溪珣脸上恍然带着失神之色,神情间似喜似悲,看起来那么温柔那么忧伤,仿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又被巨大的惊喜说笼罩。
管疏鸿只觉得又气又急,心中的妒火刚刚平息不久,就轰一下燃烧起来。
他看不得棠溪珣为了别人失神的样子。
明明棠溪珣都已经属于他了,他不该再计较什么,可是他做不到。
管疏鸿已经体会过将这个人全部拥有的美妙,知道棠溪珣全心依赖着他,情绪动作意识全部被他主导的样子,就再不能接受他被别人牵动情思。
特别是,这人还是薛璃。
说也怪,连管疏鸿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偏偏对棠溪珣这个表哥有着如此浓重的敌意,但这几乎就是一种深植在潜意识里的本能。
昨夜在高烧迷乱的梦境中,那种近乎失控的占有欲原本随着反复对棠溪珣的侵占而发泄了出去,此时却不禁又一次涌上心间,管疏鸿冒出一个念头——
他想杀了薛璃。
但这时,棠溪珣却叫了他的名字,管疏鸿转过身去。
他的表情还有点僵硬,却见从马车的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来,棠溪珣说:“扶我一下。”
……他自己迈不下马车。
管疏鸿一怔,然后快步走上前去,掀开马车的帘子,一把将棠溪珣打横抱了起来。
棠溪珣再次靠近怀中的一刻,某些画面涌上心头,管疏鸿手臂不由收紧,低头深深地看了棠溪珣一瞬。
但随即,他就阖了下眼睛,将棠溪珣放下来,扶着站好。
“太子回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管疏鸿若无其事,声音温和地问道:“要不还是回家休息吧?天也不早了,不急在一时。”
棠溪珣却心急的很,仰头看了眼天色,说:“还来得及,我要即刻入宫。”
管疏鸿顿了顿,说:“我陪你?”
棠溪珣道:“不用了,我今夜入宫之后可能就不出来了,会在东宫留宿,你还是回府去,留个人帮我赶车就好。”
管疏鸿:“……”
好,好好。
过夜好,他们也刚过完夜呢。
就这样始乱终弃,就这样三心二意。
终怪他自己命贱不值钱,刚才还想着要做一世夫妻,转眼就要回去独守空房。
他一时气的肝疼,也说不出话来,胡乱点了下头,冲着个侍卫一挥手,示意他去给棠溪珣赶马车,自己就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他怕走得慢些,再一不下心哭出来。
“对了,你回去之后,再让你们府上的太医看看伤。”
棠溪珣又想起了什么,跟管疏鸿说:“别留下什么病根,明日等我出了宫再过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