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承林一死,就等于这些人失去了所有的使命,完全成为不可控因素,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棠溪珣笑了笑,却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只说:“我知道有这么一拨人。”
“你知道?”管疏鸿奇道,“你怎么知道?”
棠溪珣歪头想了想,说:“嗯……我说我做梦梦见的,你信不信?”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态度并不怎么认真,谁料说完之后,便觉身子一轻,被管疏鸿抱起来放到了腿上。
棠溪珣觉得管疏鸿总是把自己轻而易举抱来抱去的,好像个物件或者宠物一样,有点不满,就踢了他一脚,结果脚尖还有点疼。
棠溪珣:“……”
管疏鸿失笑,弯下腰去,脱了他的鞋子,替棠溪珣揉了揉脚,抱着他问道:
“你都梦到了什么,能不能具体和我说说?”
自从上回梦到那么不祥的场景之后,他现在对“梦”这个字很敏感。
棠溪珣说:“我瞎编的。”
管疏鸿道:“不,不,你说真的。”
棠溪珣:“……”
怎么这家伙越来越精了。
但他当然要更加聪明,于是他反问道:“你是不是也做了什么梦?”
管疏鸿道:“是啊。”
棠溪珣好奇道:“梦见什么了?”
那些梦听起来很离谱,但是棠溪珣问起来了,管疏鸿自然不会瞒着他,他不想说那些不祥的场景,便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梦见咱们在一起了,我是皇帝,你是丞相。”
棠溪珣一怔,问道:“哪国的丞相和皇帝?”
管疏鸿道:“不知道,反正我们是一起的。我梦见我因为什么事不高兴,你被请来劝我,我就好了。”
至于棠溪珣当时是怎么劝的,他就没法具体描述出口了。
可管疏鸿没想到,棠溪珣听到这话之后,猛地低头看他,脸上带着一丝困惑,一丝羞恼。
管疏鸿被他看得一怔,说道:“你——”
他突然明白过来:“你也梦到了这个?”
棠溪珣道:“……好像是。”
此时棠溪珣坐在管疏鸿的腿上,手按着他肩膀,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想起了那个梦境。
——晃动的光影、空旷而阴暗的大殿、挂满墙壁的画像、反射着晶莹微光的琉璃、映出交叠人影的铜镜,以及……那把宽大的,又有些硌人的龙椅。
而这时候,管疏鸿和棠溪珣的姿势,几乎与梦中没什么两样,区别就是他们的椅子只是一把普通的红木太师椅吧。
在梦里,棠溪珣坐在管疏鸿身上,椅子晃动着,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跪伏在地,却又被强壮有力的君王从背后抱住。
地面一点点被打湿了,他几乎紧贴在了面前的琉璃镜上,看到自己此刻的姿态和神情。
做这个梦的时候,两人都还没有真正亲密过,因此,梦中的场景让他们羞恼、新奇、悸动和不知所措,却又是缥缈迷离的,没什么实感。
此时,没想到对方有过相似的经历,在真正经历过了肌肤之亲后,再次回想,飘浮的梦境也好像一下子真实起来。
管疏鸿一手放在棠溪珣的后颈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这一刻他突然隐约好像想起,在那个梦里,他便曾低下身去,噬咬着这美丽颈项上的肌肤,感受着他的抽搐;
他曾抚过对方精致的眉眼,那湿漉漉的睫毛在掌心如同受惊的蝴蝶振翅;
他的手抓着圆润的肩头、伶仃的脚踝、细瘦的腰肢,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痕;
他也吻过这唇,甜美、柔软,带着血腥……
他甚至仿佛记起了棠溪珣内里的温度,和前日夜晚里的一样,非常柔软温热,而又不停随着他的动作充满了瑟缩的颤抖,抗拒他,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