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故意买通宫人,在棠溪珣的饮食中下药,想让他生一场大病。
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宫中要办喜事,不能过了病气,然后要求棠溪珣出宫。
只要他一走,再想要搬回来可就难了。
至于在薛璃眼皮子底下玩这种手段,岳国公也不是没有想到会被太子发现的可能性。
但他自以为马上就可以成为太子的岳丈,两边荣辱一体,太子也需要他的支持,不可能为了这种小事,选择与他反目。
岳国公却没有想到,他自以为的试探,反倒招来了太子的雷霆大怒。
他在发现岳国公的手脚之后,当场把那几个被他收买的宫人杖毙,尸体挂在了岳国公府的屋檐底下,同时又令手下的秉笔太监上门对岳国公进行了申斥,将他的行为宣扬出去。
岳国公当时就慌了手脚,万万没想到一个毛孩子在薛璃眼中的分量竟然这么重。
他只好连连请罪,又亲自带了重礼,去尚书府拜访,希望棠溪柏和靖阳郡主能够谅解他,这样薛璃就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但尚书府竟然连来意都没听,就直接把他给赶了出去,而薛璃最终还是退了这门亲事。
所以,算是薛璃因为他没了老婆,按道理他也应该赔表哥一个老婆。
棠溪珣为此还真帮薛璃物色过人选。
但薛璃不听他的,还让他臭小孩一边去,后来棠溪珣一气之下也就不管了,光棍去吧!
再后来,就出了事。
现在看到薛璃回来了,还如此在意他,让棠溪珣的心里又不免涌上来了一点焦虑。
以前,他希望有人爱他,所有的人都爱他,但现在,他更希望在他离开之后,大家能够忘记他,高高兴兴地生活。
棠溪珣就想让薛璃从现在开始习惯没自己在身边。
但他稍微流露出来一点这个意思,薛璃就表现的很不高兴,让棠溪珣也是心烦。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一直一直活下去,让所有重要的人都围着他团团转呢?
可是他做不了主呀。
正沉默间,马车上了山路,突然猛地倾斜,棠溪珣猝不及防,身体向前一倾,刚是一惊,就被一条臂膀揽住,牢牢将他按回到了座位上。
棠溪珣转过头,低声道:“哥……”
薛璃依旧板着脸,轻哼了一声。
刚涌上来的一点感动变成了生气,棠溪珣用力将他的手臂甩开,道:
“你要是这么不耐烦,那你也不用扶我,反正我摔死了你也省心——唔唔!”
话说到一半,他的嘴就被薛璃用手捂住了,无奈道:“不是说了不许说这样的话吗?”
棠溪珣道:“老头,你怎么规矩那么多!”
薛璃奇道:“谁是老头?”
棠溪珣嘀咕道:“谁急了谁是。”
看他那小样,薛璃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说道:
“行了!你还真跟我耍这个脾气?我是总管你,你呢,你哪次听了?还不是最后都我乖乖听你的,挨你奚落也不敢说话。”
棠溪珣一想,也真是这么回事,忍不住“扑哧”一笑。
薛璃按着他的脑袋晃了晃:“怎么着,又高兴了是吧,你等着,过几天看我不和管疏鸿打一架。”
棠溪珣一愣,把薛璃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扔回他腿上,道:“干什么啊,怎么又打?”
薛璃哼笑道:“因为我们不和啊。所以不光要打,还要带上兵,狠狠地打。”
棠溪珣盯着他,突然明白了薛璃的意思:
“你想干脆带着兵,跟管疏鸿假打一场?”
其实更想真打,可谁让他就是拿面前这人没法子呢?
“不错。”
薛璃叹了口气,捏了下棠溪珣的脸,告诉他:“我怀疑西昌潜伏着一股暗中的势力,而且盘根错节,已成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