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如钟鸣震荡,四支玉笛齐齐断裂。黑衣人惨叫倒地,鼻孔流血,显然心智已被反噬。
原随云冲出房门,剑光连闪,两名死士当场毙命。另两人欲逃,却被元宝狂追不舍,一口咬住脚踝拖回。天香捡起断笛细看,发现内部刻有微小符文,似是一种古老咒印。
“这不是单纯的音律机关。”她喃喃,“它结合了苗疆巫蛊与佛门心咒,能直接作用于神识。难怪连我都差点中招。”
原随云抹去额汗:“对方越来越强。这次来的已是精锐,下次恐怕就是长老级人物亲自出手。”
“那就让他们来。”天香将断笛收入包袱,“正好顺藤摸瓜。”
翌日清晨,他们启程西行。途经一处废弃驿站时,忽见路边跪着一人??正是那晚送药的黑衣人!
他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年轻而憔悴的脸,约莫二十出头,左颊有一道刀疤。
“我叫沈砚。”他声音颤抖,“我是热面罗刹的关门弟子……也是影阁叛逃者。”
天香眯眼打量他:“你为何背叛?”
“因为我发现了真相。”沈砚抬头,眼中含泪,“影阁根本不是为了权力,也不是为了颠覆朝廷……他们在等一个人复活。”
“谁?”
“百年前被诛杀的魔尊??**夜帝苍冥**。”
原随云脸色骤变:“不可能!夜帝早在三百年前就被七大派联手封印于昆仑绝渊,肉身化灰,神魂湮灭!”
“那是假的。”沈砚摇头,“真正的夜帝并未死去,他的意识分裂为九魄,分别寄宿在九位‘承灵者’体内。每一代影阁成员,都是通过特殊仪式筛选出的容器。当九魄齐聚,祭献百万生灵魂力,便可唤醒本尊降临。”
天香寒毛直竖:“所以冯素贞炼人取丹,不只是为了驻颜……她在收集魂魄能量?”
“不错。”沈砚点头,“而您手中的残月令,正是开启‘聚魄坛’的钥匙之一。另外八枚,分散在八大地域。只要集齐,配合特定时辰的星象,就能打开通往绝渊的通道。”
原随云冷笑:“荒谬!这种邪说也能有人信?”
“你不信?”沈砚凄然一笑,“那你可知,为何热面罗刹能活八十年而不死?为何她能操控噬心炎、引动九幽雷?因为她早已不是人类,她是第一代承灵者,体内寄宿着夜帝的‘怒魄’。而李兆廷之所以未死,是因为他是‘慈魄’载体??夜帝最弱的一魄,却最难觉醒。”
天香猛然想起李兆廷醒来时喊的那一声“阿蘅”??那是他对爱人的称呼,温柔至极。或许正是这份深情,压制了魔性觉醒。
“那你呢?”她问,“你体内有没有魄?”
沈砚撩起袖子,手臂上赫然纹着一只黑色乌鸦,双目赤红。“我是‘妄魄’承载者。每月朔夜,我会失去理智,屠杀无辜。直到……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她用歌声让我清醒。可影阁杀了她,说我违逆宿命。”
他仰天哽咽:“我不想当什么魔尊分身!我想做人!求你们……帮我毁掉体内的魄!”
原随云与天香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沉重。
良久,原随云开口:“我可以试试。但需找到传说中的‘净业莲’,生长在极寒之地,能净化一切邪祟。”
“我知道在哪。”沈砚擦干眼泪,“祁连雪山深处,有一座冰窟,相传是古佛闭关之所。那里有莲。”
“那就去祁连。”天香翻身上驴,语气平静,“顺便看看,这所谓的夜帝,到底值不值得我们走这一遭。”
元宝嘶鸣一声,昂首奔向前方。
风雪即将来临,而他们的旅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