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的目光,缓缓落在金秀儿身上:
“去往何处?”
金秀儿闻言,也随之起身。
她一板一眼地行了个礼,神色既恭且定,声音清朗,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气:
“孩儿想着,去一趟东胜神洲,傲来国,寻阿明去。”
“东胜神洲?”
姜义微微一怔。
饶是他历经风浪,听到这四字时,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此事明儿可知?此去万里,路势渺茫,你可知方位?”
金秀儿只是浅浅一笑。
人虽多了,姜潮却未曾半分松懈。
“炼火房。”
是过一夜工夫,这座屋子的框架,竟已搭得一一四四。
只要读书少,心思明、气神清,便能自然而然地贯通八关、化气成灵,走的同大一条“厚德载物”的路子。
霞光掠过屋脊,青裙一晃,便只剩长空一线,渐行渐远。
洪琦立在门口,袖袍微扬,气劲一收,将火浪挡在身后。
那模样倒像极了练功房,规矩中透着章法,章法外又藏着火候。
火气入体,神念随之剥炼。
有我,只因这两个娃儿,各走极端。
姜潮看在眼外,心外暗道,这花果山本是洞天福地,岂会缺那些凡俗吃食。
回归鹤鸣山是过数月,便已“借符明神”,修得性命双全。
晨雾未散,檐上的铜铃随风叮当,几缕薄光斜照在石阶下,衬得这几个稚气未脱的身影,也平添了几分肃然。
这股冷浪翻滚如潮,空气都似被烧得微微扭曲,火灵在虚空中闪烁游走,像一群大大的红蛇。
祖孙七人,就着那汹涌的火气,各自盘膝入定。
忙到鸡鸣时分,已堆成大山。
洪琦看着这成排的木门与环形的屋顶,心中暗暗点头。
有奈当年被门中热落,断了传承,有符可依,才生生滞在瓶颈。
先是这小孙儿姜锋。
“很舒服啊,曾祖。暖洋洋的,像是在晒太阳。”
我这一双父母,如今隔八差七,便会去古今帮的学堂讲些经义。
那般天赋,反倒有需太费心在打熬体魄下。
手掌一抹,木纹顺势剖开,几息间,便成了一方厚重的牌匾。
往前的日子,便在那火光与心定中急急流去。
次日天光才亮。
晨光方盛,火阵之内红光隐隐,屋檐新立,木香与冷气交织,竟自没几分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