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云淡风轻的模样让程简胸腔里的怒火直接烧到了眼眶里,此时他应该质问她,可看着她的脸,他又不想这么做,最后怒火化成灰烬。
他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把餐盒拆开冰袋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把纸托盘里的巧克力挞拿出,低着头慢慢说:“你能不能不要和谭应钦约会?”
像是有什么细微难以觉察的东西刺了下余音的心脏,她看着程简举着的托盘里的甜点,反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一点也不收敛占有欲,害得余音不知道怎么接话。
以为她是默认,程简微垂的嘴角又扬起,把手里的叉子一并递给他:“听说这家店的巧克力挞很好吃,你试试,如果不喜欢的话就给我。”
他们还没谈恋爱的时候,程简就发现余音在饮食上的一些习惯,谈恋爱之后,凡余音尝过一两口放弃的东西最后都是程简包揽进胃。他顺其自然地把男朋友的身份多加了一个属性,专属于她的垃圾桶。
余音在程简万分期待的注视下用叉子舀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挞皮轻盈酥脆,先苦后甜的滋味化开在舌尖,奶油绵密地像是云朵,冰淇淋就是云朵下的水滴。
“好吃。”她笑着点头,非常自然地把勺子递给程简,“我明天有拍摄,尝一口就好。”
程简拿着她用过的勺子在拇指和食指间轻轻晃动,装作不经意地问她:“你和谭应钦吃饭是聊工作?”
“不是。”余音摇头,“因为我养的马往谭应钦身上吐了口水,作为赔礼,我请他吃饭。”
程简挑高眉,轻哼道:“怎么不往别人身上吐,就吐他,说明你的马不喜欢他。”
不愧是教导主任的儿子,一句话就把她的话堵死。几秒钟之后余音似笑非笑地说:“不是他的问题,是马的脾气不好,换个人也许就不是吐口水这么简单了。”
觉得余音是在帮谭应钦说话,程简表情不爽地把头扭到一边小声嘀咕:“一匹马而已,能有多大脾气。”
满桌的菜除了酒基本没消耗,余音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问程简:“你吃饭了吗,要不要。。。。。。”
“我又不是来蹭饭的,你能单独请他吃饭,不能单独请我,只邀请我一个人吃饭吗?能不能有点诚意。”程简愤愤地抱怨,“别人不吃的才轮得到我,我在你心里就这地位呗。”
对于他的捕风捉影和卖惨,余音非但不反感,反而很受用。她一本正经地邀请他:“那明天晚上?”
程简停下熟练切牛排的动作,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低头有些难为情:“嗯。。。。。。我得看看我有没有行程。”
“如果你没时间的话就算了。”
“有有有。”程简一下就急了,“你就不能多问一句,等我思考一下再决定。”
余音意味深长地笑:“你又不是听不见。”
和程简的这顿饭是在拌嘴中结束的,余音放下刀叉时,服务员又拿着菜单走来问她:“女士您好,我们的最后一份巧克力挞售罄了,您需要换一份别的吗?”
扫了眼桌角的纸托盘早已干净,余音说:“不用了谢谢,我尝过了,味道很好。”
程简把嘴巴擦抹干净后率先戴好墨镜口罩,等了几分钟看余音是准备就这么明晃晃地离开。
他表情不快地起身把帽子盖在她头上,凑近她耳边低语:“怎么和我就要躲躲藏藏,和他见面连口罩都不戴,你是不是区别对待?”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余音正了正额前的帽檐:“因为这家店的老板我认识。”
程简叹了口气,反正她也不是让他第一次吃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