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树转头瞭了她一眼,复而轻垂着眸子站起身来。
这门也用了挺多年了,合页有些生锈,开关门的时候有不小的吱呀声,于是两个人一边听着门吱呀作响,一边胆战心惊地看梁老爷的屋子有没有亮灯。
完事儿后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她很早就溜出门,害怕梁老爷逮着她问为什么要把她哥放进来。
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她跟开大门的刘老师一起进了培训班,结果她一进去就被叫到办公室,说让她跟梁聿、祝元宵一起去南街坐镇,招生。
AI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所有的一切行为来自于效仿、整合与吸收。他的喜悦、怨恨、有关于“爱”的所有情绪,都模仿自梁初楹,只有那一点儿嫉妒和恶毒是自己生长出来的。
梁初楹拒绝他推过来的橘子,只是那么一直盯着他,突然知道梁聿以前为何喜欢一直盯着她看了。
梁聿唇角几不可闻拉平些许,立马又提起来,露出一个堪称模范的温软笑容,像穿着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皮肤绷得紧紧的,坚持不了太久,他轻声,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姐姐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我当然傻,不傻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你喜欢我。”梁初楹的视线发着木,空空的不知道应该想什么,第一次坦诚与他谈论这件事,“为什么?我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
“那不是最重要的,能用言语解释的东西都会被量化。”他说,“比起占有你,我更希望被你占有、被你需要、被你爱,那让我感到安全。”
把感情摊开在明面上以后,他也懒得再装下去,梁聿挪开触碰她唇瓣的橘子,替换成自己冰凉的唇。
“姐姐,我天生就是你的……”他吻上她,轻声喟叹,“爱人啊。”
第33章发酵
两片温软的嘴唇刚贴到一起,梁初楹就两手撑着沙发往后逃,梁聿扑了个空,她抬起手捂住他的唇,压低声音责骂他:“爸还在楼上,你真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上次也是,在梁庆面前说话口不择言,梁聿并不笨,他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这只能说明他是故意那么干的,他丝毫不想装成一副阖家团圆的样子,恨不得直接去找梁庆摊牌。
梁聿垂着眼睨视她,弯着眸子愉悦笑了,这下倒比刚才笑得真心了点儿,张嘴说话的时候唇瓣贴着她掌心吐气:“那去楼上?”
橘子掉在地上滚到沙发底下,梁初楹睫毛抖动着,眨眼的频率极快,喘了一口气,歪开脑袋,提醒:“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虽然我跟晏文韬算玩完了,但是不代表我就接受你了。”
她咬一下牙齿,话像说给自己听:“我们能不这样吗。”
“姐姐对我要求太高了。”
梁聿握住她手腕,将梁初楹的手挪到他颊边,她触碰到他尚且湿润的头发,指尖蜷了一下。
“我已经做不到了。”他说。
庄羽把她带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里,她关上门,梁初楹盯着她:“你污蔑我?”
庄羽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着地板,她提了个条件:“我可以让你现在回去正常考试,也可以帮你压住作弊的事,前提是,你把刚刚看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
梁初楹几乎要被她气笑了,什么叫“帮她压住作弊的事”,她作了哪门子的弊?
庄羽见她没有松口的意思,继续说:“这里的教室没有监控,事实如何还不是全靠嘴说?你想想是你一个珠算班学生的话有分量,还是我的话更有分量?”
“况且,就算你指认他作了弊,能保证有另一个人也看到了并且愿意站出来帮你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庄羽说的是对的。
梁初楹无法保证有没有另一个目击者,更无法保证自己的话能被大家相信,她没有证据。现在大家只是听见了庄羽逼她交东西的话,会下意识认定她才是那个作弊的人,此后她的任何话都是在为自己“作弊”的行为狡辩。
“我现在好像确实没有证据。”她冷静着说。
不知道生气是不是会使人智商增加,梁初楹现在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楹醒,她直直拉开门,飞快地跑了出去,庄羽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只能在后面大声喊她。
可惜声音不能幻化成实物,她叫的声音再大也挡不住梁初楹的脚步。
她一把拉开考场的门,所有人都抬起眼睛看着她,神色各异。
梁初楹径直走到刚刚那个男生的座位旁边,伸手往他抽屉里摸,却什么也没摸到,看来已经被他换了地方。
“你起来一下。”梁初楹看着他说。
那个男生有点局促,骂了她一句“神经病”,然后说:“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要干嘛?”
庄羽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她扶着门吼人:“你干嘛啊?自己作弊就算了,还来干扰别的学生的考试,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呢?”
“作弊?”她觉得很好笑。
她这句话刚说完,本来坐在位子上的那个男生突然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计算器,还装模作样地讶异说:“这是什么?是你刚刚塞进我抽屉的!”
梁初楹冲他翻了个白眼,那种两手颤抖战战兢兢的样子太真了,不拿奥斯卡真是对不起他。
脏水泼得不要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