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很好,就连苏恒钢也比平时更健谈。
他回答了我问的许多问题,都是关于他旅行和去过的地方。
和我一样,他从未出过国,但与我不同的是,他走遍全国的角角落落。
苏恒钢很少谈论他的过去,但我还是从他只言片语拼凑出许多信息。
他曾经和一群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甚至可能是罪犯。
我知道他一定做过违法犯罪的事儿,不然不会在监狱里待那么多年。
不管苏恒钢当时是什么人或做过什么,他肯定不想让我知道。
说起过去他总是讳莫如深,或者干脆闭口不谈,他甚至不肯告诉我左臂上那些可怕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我知道苏恒钢过去是个坏人,阿德也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他妈妈会如此努力隐瞒怀孕生子的事儿,又为什么会千方百计不让阿德靠近苏恒钢。
即使后来证明苏恒钢对他们母子没有危险,她也没有接受苏恒钢的帮助。
我非常理解,也完全赞同。
但是现在,我一点儿不在乎。
苏恒钢在我眼里早已不是坏人,他仍然粗鲁暴躁、固执得令人恼火,但他不坏。
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一点。
苏恒钢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
天啊,他一个人在山里住了七年。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他一定会继续一个人住下去。
苏恒钢没有理由或责任收留我,但他收留我、保护我,而且没有要求任何回报。
他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和家人,我们朝夕相处的这一年里,我已经很满足。
我从来都是个独来独往的女孩,只有妈妈,然后是阿德,现在有了苏恒钢。
我不需要其他人,即使没有选择,我也不需要。
有一个可以信任且互相照顾的人,足矣,而苏恒钢对我来说就是这个人。
我们安全回到家,清点所有收获时,我仍然很兴奋。
这次,我们可以把储藏室和两个厨柜都塞得满满的。
虽然仍然是以前那个小小的单间土屋,但现在既舒适又熟悉。
我总是将室内保持干净整齐,苏恒钢还为我找到一张真正的床。
我们的床在房间两侧,他在我这边装了一块布帘。
如果我需要更多私密,可以拉上帘子遮住我的床,床边地板上甚至还有块漂亮的地毯。
既不宽敞也不豪华,但很舒适,是家。
苏恒钢去鸡舍照顾鸡,我们上个冬天宰杀了一半的鸡。天气太冷太恶劣,我们不能出去找食物,而我们需要食物。
晚餐前苏恒钢又劈了些柴火才进屋,我们一年四季都得要生炉子。
柴炉是这个家最重要的财产,不光是给土屋提供光源,而且还要烧水煮饭,更不用说取暖了。
大山里的天气难以预料,陨灾更是让形势雪上加霜。
最夸张的时候,在一天的时间内,我们可以经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
比较庆幸的是土屋还算坚固,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都没有对屋子有太大损坏。
苏恒钢不是干净整齐的人,但对土屋的维护非常认真。
只要哪里出现漏风、漏雨之类的缝隙,都会及时修补。
苏恒钢几乎每天都会劈柴,只要储备足够的木材,土屋就能保证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