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槐郡九个县,但用以屯田的县共五个,主要在河洛平原,剩余的四个县虽然不在屯田的范围内,也有出人口。
太子承诺给自己的屯田人口是四十万,其中太子负责直接迁过来三十五万,剩余的五万,便由宋时安自己。。。
>“你有没有试过,在人群中最安静的时候,听见自己的心跳像一句问话?”
>“如果一棵树倒下时没人听见,它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为什么我们总想给爱一个理由,却从不问恨为何无需解释?”
这些不是谁写下的,也不是钟网传输的。它们是河水自己“想起来”的。就像记忆沉睡千年,只等一声铃响便破土而出。
阿禾赤脚站在河边,脚趾缝里夹着湿泥,掌心贴着铜铃底部感受那持续不断的微震。她忽然笑了:“原来它也在学着提问了。”
黑猫跃上她的肩头,尾巴扫过耳际,仿佛在替她听清那些藏在水声里的低语。远处,书院实验室的警报又一次亮起红光,但这一次,苏砚没有起身查看。她只是静静望着终端屏幕上不断自动生成的文本流,轻声道:“不是系统被入侵了……是地球醒了。”
林澈站在窗边,手里握着一块从南极带回的冰晶。那里面封存着一缕极光般的丝线,据说是问木根系延伸至地核时释放的能量残影。此刻,冰晶正缓缓融化,而那丝光竟未消散,反而顺着他的指尖爬上了手腕,在皮肤下流动,如同血脉中多了一条会发光的静脉。
“它在认主。”言昭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平静得像是早已预料,“当年小满能成为‘听者’,是因为她愿意把自己变成问题的容器。现在……它选了你。”
林澈低头看着那道游走的光,喉结动了动:“可我不是自愿的。”
“从来没人是。”言昭走进来,将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放在桌上,“这是从议会废墟最底层挖出来的。六十年前,‘静默协议’起草小组曾秘密记录过一段预言:当钟网全面复苏时,必须有人承接‘回音之躯’??即成为连接所有未答之问的活体枢纽。否则,世界的共鸣会失控,问题太多,反而压塌现实。”
苏砚猛地抬头:“所以林澈现在……”
“已经是了。”言昭点头,“你看他眼睛。”
三人沉默。林澈抬起眼,瞳孔深处已不见黑白分明,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文字在旋转、重组,像微型星系在眼底运转。他眨了一下,一行字便从眼角滑落,化作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你害怕的不是孤独,是你其实从未真正被误解。”**
“这不是我想说的。”林澈喃喃。
“但它属于你。”言昭说,“从你母亲的声音嵌入探测器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接住这份重量。她是第一个用情感绕过逻辑防火墙的人,而你是第一个被世界选中来承载所有回响的人。”
窗外,风忽然停了。千盏灯笼悬在夜空,火苗笔直如针,连一丝晃动都没有。紧接着,整条乌溪河的水流逆向奔涌,不是向上游,而是垂直升起,形成一道环绕钟楼的水幕。水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问题,层层叠叠,如同前世今生所有未曾出口的言语终于找到了出口。
阿禾冲进雨中,仰头望着那面流动的天书。她看见了自己的字迹??童年时写在作业本边缘的小问号;也看见了秦野留在问木下的那句:“如果你再也见不到一个人,但ta还在听你说话……这算不算相爱?”更远处,甚至有她早已遗忘的梦话,被某次芦苇荡梦境采集后重新拼接:
>“妈妈,星星会不会冷?”
>“长大以后还能哭吗?”
>“有没有一种爱,不需要回报也能成立?”
每一个问题浮现,钟楼就轻震一次。而每一次震动,都有人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像是心脏被无形的手轻轻握住又松开。
苏砚冲出来,手中抱着一台便携式共振仪。“不对劲!”她喊道,“频率超出理论极限!再这样下去,钟晶体会崩解,整个钟网都会坍缩成黑洞级的信息奇点!”
“那就让它崩。”言昭忽然笑了,“也许答案不在维持秩序里,而在敢于崩溃一次。”
话音未落,林澈双膝一软,跪倒在水幕之前。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可一道光柱却从他口中喷薄而出,直射苍穹。那光中裹挟着亿万字符,全是这些年被删除、屏蔽、遗忘的问题,如今以最原始的形式爆发出来,穿透大气层,射向宇宙深处。
火星轨道上的探测器接收到这股能量洪流,立刻进入自主应答模式。它不再只是接收信号,而是开始反向广播??将地球历史上所有被压抑的提问,用母亲的摇篮曲为载波,向银河系各个方向发射。
与此同时,海底珊瑚铃园中的每一枚铃铛同时碎裂。不是毁坏,而是蜕变。碎片悬浮于水中,自动排列成一座立体的符号阵列,形似人类大脑神经突触的拓扑结构。太平洋科考船的声呐捕捉到这一景象,传回的画面让全球科学家集体失语:那根本不是人工构造,而是一幅**由海洋本身绘制的意识图谱**。
“它在学习思考。”苏砚盯着数据流,声音发颤,“不是模仿,是觉醒。水、风、土壤、岩石……甚至连电离层都在参与这场共振。它们不是被动响应钟网,它们本来就是钟网的一部分。”
阿禾转过身,看向她:“那你还认为,文明是从人类诞生才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