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这一番话,说得秋蘅心下忧虑不止。
谢璨本就不中意三公主,若三公主只是骄纵还好,可她这般心狠手辣,只怕是谢璨的通身反骨要叫她尽数折了去。
“玲珑,你去探一探大房那处阿璨怎么样了,若是进不去,就去寻一寻听月,看有没有旁的消息。”
玲珑点头离去,不多时,也回来了。
“璨郎君将自己锁在院子里,谁都不见。大夫人防备咱们防得紧,连听月也探不出消息来。”
“你帮我把这个带去八表须臾给秋媮。”秋蘅听罢,没有多说,只是将一旁自己早早备好的食盒交给玲珑。“记得,叫她回去早些食用。”
虽是秋蘅行止奇怪,但玲珑还是点头去做了。
玲珑来到八表须臾将食盒交与秋媮,又将秋蘅的话尽数说与秋媮知,办妥这些才离开。
秋媮将食盒打开,内里摆放着的全是一些已经枯萎的花枝,它们早已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叫人一时分不出来。
秋媮未明其意,只抬手拔弄了下花枝,见花枝底摆了张纸条,内里上书【四方】二字。
提及此二字,秋媮自是想到了前些时日秋蘅叫她去办的事,这便将内里物件取出包好,又装进了另一个竹篮之中,随后盖上一块布巾去了四方雅舍。
秋媮急急前往四方雅舍,照例买了些糕点,随后就将竹篮之中的布包交与掌柜,随后付了银两便离开了。
因是先明曾帮秋蘅退回过物件,故而那掌柜识得秋媮。掌柜将这布包摆在手中掂量了一二,只觉内里物件十分之轻。
他不敢随意打开,只唤来跑堂小厮去边上香料铺子买了一盒静心香来,这便行至三楼那处了。
待到夜色浓重之时,十六方从暗道出行出。
那掌柜的见了,急忙将这布包捧了去与十六见礼。
“十六大人,那秋家姑娘又帮人送东西来了,你看,还要瞒着主子吗?”先时秋媮送还首饰时便叫十六给拦了下来,此次又有物件送来,掌柜的心里多少有些踌躇。
十六接过那布包,道:“她都要嫁人了,还将这些话递到头儿面前做什么?你且将此物一并收拾好便是,左右头儿近些时日都不在都城之中,莫要叫他知晓。”
“叫我知晓什么?”
未待掌柜的将这布包接过来,那厮便自暗道中行出。
掌柜的不知如何言说,只得欠了身就退了出去。
那厮行至十六身侧,抬手要去取那布包,十六却是侧了身子退却一步。“头儿,她都要嫁人了。”
“那是我的事。”黄狸奴将那布包夺过来,打开之后瞧见内里的枯枝败叶,当下便要离去。
十六抬手按在他肩膀处,将他拦下。“她要嫁人了,宣王府的世子妃!她与萧郴日日相伴,马上就要行婚仪了,她心里没有你!她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头儿,听我一句劝,她不值得。”
第154章凭什么“我也曾想过毁了这张脸,可错……
那厮未有应答,也未有停留,兀自推开十六便去了忠勇侯府。
月色如晦,院中传来几声促织哀鸣,无端叫这仲夏尾声凭添几分季秋之感。
夜风透过敞着的窗户闯入屋内,它吹散了屋内熏香,也送来些许凉意。
秋蘅便是这般临窗而坐,静静瞧着院中景色。
早在十六令她莫要再去寻那厮时,秋蘅便知先时的一切只是长梦一夕。日月更迭之后,自也有清醒破碎之时。
只是,眼下时局已然超出她的能力,她没有人手,没有权势,若要在这一场纷争之中保全自己,那便先需要叫自己有些价值才是。
古来权力之争下,都不乏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