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婉察觉轿子不动,又未听得落轿之声,当即微掀了帘子唤了燕草过来。
燕草稍探了探身,这才回道:“禀公主,前头宣王府的人来迎谢三姑娘,想是得等宣王府的人走了,咱们才好入内。”
“凭什么?”萧淑婉登时便不爽利,“我一个皇室公主还要等着旁人先走不成?你去告诉谢家人,素来没有本公主等人,只有旁人等着本公主的。”
燕草不敢违逆,只得疾步上前去与谢璨禀报。
谢璨听罢,只回道:“三姑姑为我之长辈,世子为公主之长辈,于公于私,都该长者先行。”
燕草听罢,开口相劝:“驸马,公主尊贵,怎能叫公主候着?”
不论燕草如何劝说,谢璨都不再理会。劝慰无果,燕草也只得先一步回去复命。
“公主殿下,前头世子已经要将那个谢蘅迎走了,马上就能迎公主入府了。”
萧淑婉哪里肯应,燕草瞧她将要发作,立时跪地阻止:“公主!那谢蘅今日就要离开了,咱们好不容易成功了,若再在此时生出事端来,岂不得不偿失?”
可萧淑婉又怎是个能劝得住的性子,她高声唤人落轿,当即朝着谢璨那处行去。
她才方立于谢璨身侧后,谢府之中,萧郴便执着秋蘅的手一道行出门来。
萧淑婉自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萧郴站起来过,今日陡然见之,叫她一时也忘记了发作。
两对新人,却是不同神色。
一对喜笑颜开,一对神色凝重。
他们便如戏台上的浓墨重彩。
提笔书重明,回首笔身还。
萧郴引着秋蘅步上花轿,随后便在薛无方的指引之下,翻身上马。
一时喜乐再起,这十里红妆便往宣王府回去。
待到人群远离,谢璨才回转身来与萧淑婉行礼,随后便依礼将萧淑婉迎入府中。
萧郴将秋蘅迎入宣王府,依礼在宣王与先王妃虞氏的灵位前拜堂,直至入得琼芳小筑。琼芳小筑素来不允旁人入内,因此秋蘅所带的所有陪嫁下人一应叫安排在了听竹院中。
萧郴多年深居简出,也没几个至交好友。
故此,待至礼毕,萧郴便打算与秋蘅一道说说话,未待他开口,外间萧琏便闯了入内。
“嫂嫂莫气,今日还有宾客,我先带兄长过去与宾客敬酒。”萧琏一番告罪,扯了萧郴便要往外走。
“我去敬什么酒呀,我一个都不认得。”
“不认得就更应该去,你今日是新郎官,你不敬酒谁去敬?我替你敬酒,那是不是亲也我替你迎了,洞房我也……”
“也你个头。”萧郴出言打断,只回头道:“蘅娘,我很快就回来。”
“世子安心去便是。”
秋蘅巴不得他多饮些酒,如此她今日就安全了。
左右再无外人,秋蘅自己将凤冠取了,又唤来亦浅,想叫亦浅去听竹院寻一下玲珑取一身她的衣裳来替换。
“世子妃宽心,衣裳这些早早就备齐了。”亦浅将屋内一个柜子打开,道:“世子妃若有需求,直接吩咐婢子就好,不打紧的。”
亦浅说罢,不待秋蘅作答,便一道将亦浓唤来与秋蘅更衣梳妆。
秋蘅虽易了容装,却也不好直接歇下,只开口唤了亦浅去备些清淡饮食过来。
“世子妃可要看一看这屋内陈设?若有不妥当的,直接说与婢子知便好。”亦浓瞧着秋蘅有些拘谨,这便要与她说道屋内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