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萧郴松开他,两道剑眉拧在一处。
“兄长,你也是知晓嫂嫂的脾性,她若认定了的事,我不帮她去做,她也会想别的法子去做的。与其叫嫂嫂亲自涉险,倒不如我来。”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明帝竟然会下旨,将秋蘅也一并收押。
萧琏瞧着萧郴面色愈发差,这便将方才秋蘅所言的手书拿来递给萧郴瞧。
萧郴将其打开,内里只有两张信笺寥寥数笔。
【顺其自然】
【休了我】
“嫂嫂这,这话是何意?”萧琏叫这两张信笺唬得言语都有些结巴。
“顺其自然,便是叫我们什么都别做,等着执棋者将这局棋终了。若是执棋者怜惜她这颗棋子,那么她尚还有活命之机。若是执棋者要斩草除根,她便叫我将她休弃,如此可保王府不受牵连。”
萧琏:“什么?这怎么可以!”
“你托人递信过去,务必照顾好蘅娘,我即刻入宫去见太后。”
萧家俩兄弟各自行动,一个出门去寻相熟之人疏通关系,一个便直接一身便服单人孤
骑前往皇城。
而明安宫内,太后正与皇后一道静坐吃茶。
“这个谢蘅,还真是小看她了。”皇后捧着茶汤吃罢一口,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她的动作稍稍滑落几分。“她居然只靠猜,就能将母亲的心思猜得大致。”
“哎,若是她能自幼养在母亲身边,如今必定能帮垚儿撑起半壁重担。”
“如今来可惜又有何用?”太后倒不似皇后这般唏嘘,“她这等年岁再摆到身侧,不是福,而是祸。既然她不想跟朝局牵涉过深,那便如了她的愿,叫她一并受贬赶出去便是。”
皇后点了头,随后又道:“只是,郴儿怕是舍不得那谢蘅。”皇后话音方落,外间王媪便来禀报,言说宣王府世子在外求见。
“瞧瞧,郴儿还是当真不经念叨。”
“早晚都要过来的。”太后说罢这话,便吩咐外间将萧郴引进来。
萧郴推开门疾步入内,待至近前便直接跪地请旨:“请太后施以援手,救蘅娘离水火。”
太后未有即刻说话,只是捧了茶汤又吃了几口,这才不疾不徐道:“这是她自己择的路。”
“太后,自臣失恃后,为证虞氏清白,凡太后有令,臣,万死不辞。今日,臣肯请太后救吾妻出囹圄。”
“这么多年来,你只求过我一次,如今是第二次。”太后搁下手里的茶盏,左手抚上了右手腕间所缠绕的那串佛珠。“第一次,你求我庇佑,让你可以去查虞氏相关之事。”
“第二次,你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开口求我。”
“太后,您也是女子。”
简短的一句,却胜过千言万语。
“说得不错。但是郴儿,你该知晓这世间所有的事,都不会凭白就能求来的。你求我的第一件事,是你拿自身十几年的性命换来的。那你今日求我第二件事,你打算拿什么来换?”
偌大的殿阁内一瞬间只余三人的气息声,谁都没有开口,仿佛就是一场箭在弦上的战事,谁都不肯去做那第一个出头的卒子。
“臣拿臣的余生来换。”萧郴说罢这话,便叩了一记响头。“从此以后,宣王府世子与世子妃皆会亡故,而臣夫妇会隐于山川,替太后找寻更多适宜男女,悉心调||教,为太后所用。”
得到了叫自己满意的答案,太后自然朝着皇后那处递了个眼色过去。皇后连忙起身,一壁说一壁扶:“郴儿,都是一家人,你何至于此?”
皇后将他扶起,太后便又道:“你且叫谢侯攀咬何相,作为交换,我保谢氏不被赤族。”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