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馍馍发出一声接近打嗝似的叫唤:你们都做了什么?
它幽怨的眼神让小狐心里打怵。
“汪呜?”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馍馍摇头,它蜷缩在婴儿床里,前爪抱着自己的脑袋,整只貘都在不自觉的摇摇晃晃,它告诉小狐,自己只是吃撑了有些不舒服。
谁吃多了都会感觉不舒服的。
小狐轻声呜着:那你先不吃了吧?
这话让馍馍面露迷茫,它发出啾啾的类似鸟鸣的声音反问小狐: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诞生在她的身边,如果不不吃了,她该怎么办?我存在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这问题问的突兀。
小狐愣住。
突然意识到现在的馍馍可能有些神志不清。
小狐从未考虑过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它诞生的时间在伴生动物中也是最短的那个,还没开始考虑自己为何会被孵化出来,至于一个生命是否需要某种具体理由才能诞生,这对小狐来说更是抽象的事情。
诞生了,那就诞生了吧。
但也正是因为诞生了,对一切有了感知,于是痛苦与困惑也如洪水般倾泻而来。
小狐似乎能从馍馍的神情中感觉到对方转瞬即逝的念头。
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感应。
模糊到小狐都无法确定那是否是一种错觉。
混乱、不安、迷茫。
比起直接的恐惧,这些暧昧的负面情绪将馍馍的肚子填得满满的。
它的脑子在食困的空白中,也是因此,它无法自我排解,无法抵御这些负面情绪造成的不良影响。
小狐看了一会,试探着问:“呜呜?”如果你很在意的话,有没有问过你的孵化者呢?作为孵化者,也许他们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馍馍沉默不语。
它陷入心动和迟疑之中。
心理上来说,馍馍相信着旺达,所以如果旺达能给予一个答案,那无论是什么,对馍馍来说,都是一种心灵的安慰和指引。
但同时馍馍非常清楚,旺达自己的情绪还是一滩烂泥,又哪有力气来解决它的问题?
“啾——?”你知道X教授吗?
恍惚间,馍馍再次提起这个人。
不久前它才帮着布莱克和斯诺离开林间小屋去寻找X教授,那两只还没有消息,馍馍似乎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又重复的委托了小狐。
小狐摇了摇头。
银狐犬诞生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开始学习外面的事情,对世界的认知基本还停留在孤独堡垒和肯特农场的那些人事物上。
通过这次远行,小狐才看到了世界的复杂性。
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是友非敌,小动物的思想也可能非常复杂,每个人和动物都有自己在思考,在担心的事情,若是仔细去看,似乎每只生灵都在仿徨中寻觅,却又好像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道路。
小狐看着自己的爪子。
它还是不理解。
馍馍在意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吗?
意义也好,诞生的理由也好。
自己爪子下踩着的,不就是自己的道路吗?
对小狐来说,自己诞生了,那就是自己的意义,它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馍馍看着这只天真的小白狗,无语的问:那我们的诞生算什么?人孵化出的动物,这种诡异而扭曲的事情,难道是神降下的奇迹吗?
它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那太过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