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被高耸林立的灌木遮盖,天暗的快,那些山匪被我杀掉后,还有几个重伤的,若是几人回去寨子通信,再派人出来也要一时半会,我该斩草除根才是。
倘若他们再次出动必然会惊动官府,即便是冲着这女子来的,若第一次失败,第二次也不会再轻易出手。
只是以防万一,我得在这藏身几日再寻出山之路,而接下来几日,我计划白日寻下山的路,不能再往原来的方向走官道,如此会耽误不少时间。
我虽不想带着她,可眼下两人同行,甩掉她已是无可能,顶多下山后各奔东西。
在山里探查几日后我决定下山返回清平镇,渔符丢了,入不了京,若那些山匪在京城必经之路等着我,便是自投罗网。
为此,我只能放弃入京打算。
下山后,她迟迟不离去,与我说是同兄长走散,可却始终隐藏着为何那些人要追杀她的秘密。
我若有所思看了眼身后的女子,她正扶着一根小木下山,几日跋山涉水,却不见她喊一句累。
若是寻常的富人家小姐,早该喊累了。
我在一刻对她的映像有了些许改观,至少她没我想的那么麻烦。
到了客栈住店的夜里,她的要求又把我对她的印象打碎了。
她麻烦!
此女善于撒谎,见着她眉目里的柔软,却步步泛着算计,而她的算计不过是想暂时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我并不知她身后藏了什么祸事,心里芥蒂不消,我未答应,也并未拒绝,不知为何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她的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
她拿了身份鱼符给我看她的身份,我手里轻轻捏着那块身份鱼符,心里默了一遍她的名字。
李慕婉。
这是她的名字。
当我抬眼时,李慕婉正端详着我。
鱼符来看不是假的,我收了她的鱼符,答应带她回家暂住。
就只是暂住!
回到小院,我在堂屋跪求父母留下她时,我明知父母心善会同意,可还是悬着一颗心。
直到娘的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垂首的我才解了一件心事。
虽收留了她,我还是害怕家里会因此女而引出祸事,加之错失会考机会,本就有负爹娘。
我心情低落不假,在爹娘面前并未多表露。
娘给她安排了东厢房住,那间房空了许久,只是从西厢房的窗户望去,正好能看见她在妆台下梳妆,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外人,于我而言,不大自在。
且还是个女子!
早饭时娘随口提了句,昨夜李慕婉特意问她,我为何叫铁柱。
娘是当玩笑说的,可有那么一瞬莫名的别扭,从小爹娘就是这么唤的,村子里也这么叫,这是父母给的名字,我从未考虑过好听还是不好听。
回到家中,我并未闲下来,而是继续温书来年再考。
李慕婉也没闲着!
她把家里布置得跟个花园似的,也没有问过我与爹娘的意见,抛开别的不说,确实比先前的院子多了几分生气。
爹娘似乎比以前更爱笑了,尤其是娘,眉眼中的忧郁在李慕婉来的这些天散了许多。
她很会逗娘开心,除了摆弄花草之外,就是围着娘在厨房里打转。
我在房里温书时,总能听见院里传来的笑声。
她把院子和她的东厢房插满花就算了,把爹在堂屋腾出,用来放置新木雕的置架也一并摆上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