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人属周铮局长最蒙圈。
小丫头口齿伶俐地把大夫的话复述了一遍,连作案动机都分析透了,“不知道姓孙的和老荆是怎么约定的,也许老荆许诺他,将来家业都是他的,先从学徒开始,让他慢慢接管家中的生意。
可能家中母老虎当道,老荆说了也白说,许诺当屁放啦,他们挑了邵强当上门女婿,姓孙的什么也没得到,怀恨离开,多年后回来报仇啦。”
钢城刑警查案很细致,姓孙的学徒背景资料卷宗里有,他大名叫孙玉林,是隔壁正义乡人,今年二十八,年龄在荆琴琴和荆兰兰之间,未婚,无孩。
之所以没有进一步对孙玉林展开调查,是因为他不在家,人在南方打工。
周局长还在宕机状态,戴豫和陈晨已经起身,八九不离十,要论仇恨,孙玉林理所当然地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周局,喊人去正义乡了解情况去。”戴豫把宕机的周铮拍醒。
老周不可思议地看向保镖,小孩和狗,“破案的契机还能这么发现啊?”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抱狗的男孩自豪道。
周局没把所有警察都叫走,还有一部分留在乡里。做好两手准备,虽然凶手极有可能是孙玉林,就怕万一,这边还得接着调查。
大部队走了半个小时,又有突发状况发生。正良派出所一个老民警走访完一家商店,去旁边公共厕所放水,倒在厕所里。
心脏中刀,还有一口气,乡里医院处理不了,被送去县医院。
消息传开了,大家都说是灭门案的凶手杀了个回马枪,主街上人心惶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乡派出所秦副所长让大家关紧门窗,不要外出。
友好宾馆,204房间
代号一一的杀手已经选好了站位。
收到消息时,他正在隔壁省执行任务,过来得很快,到了已经有两天了。
雇主十分絮叨,重点强调了小姑娘的能力有多诡异,让他一定要小心,别着了道。
一一心下不屑,整个职业生涯他做掉的人马上到三位数,还能被一个四岁幼童戏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独来独往,收费高,轻易不出手,之所以接下这单生意,是因为要杀的人跟他两年前杀掉的人是一家,他做事喜欢有始有终,人间没有圆满,可以送一家人去地下团圆。
来的路上他已经将雇主给的资料了解透彻,来到这里之后花了半天时间走了下路线,制定好计划。他打算先杀小的,小的死了,大的悲痛欲绝,失去防备,更好下手。
有一点不好,小孩身边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保镖,他向来以灵巧取胜,碰到重量级选手,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
白天他们形影不离,晚上虽然还在一个屋子睡觉,但他有信心在对方清醒前,把小孩杀掉逃走。
倒霉事发生在他行动的第一天晚上,友好宾馆只有一楼安装了护栏,二楼窗户不难进。当他爬到二楼想要用特质的工具别开窗户时,散开一道缝隙的窗帘,露出一张人脸。吓得他一下没抓稳窗户,掉下了二楼,擦伤了后背。
他傍晚一直在准备行动,没有关注卷毛小男孩买了一尊玉菩萨。
卷毛小男孩嫌玉菩萨照看他睡觉渗人,让保安把菩萨搬远点,背对着床放,所以包包头小姑娘才会形容菩萨小腰好细。
后背擦伤不算严重,在县城旅馆休息了一天,晚上继续行动。这次他碰到了狗。
其实前一天他听到了狗叫,有狗未必是坏事,小狗的叫声能掩盖他破窗造成的声响。
他没想到的是,这条普普通通的土狗警觉性会这么强,从他踏上窗台叫声突然变大,有歇斯底里的架势,已经隐隐听到大床上翻身的动静。
当晚行动只好作罢。
倒霉事都连上了。
放弃晚上行动,他改变策略,想在白天找机会。没想到从县城过来的路上又出了岔子。
这该死的脏地方,无处不在的灰尘让他多年没犯的急性支气管炎发作了,他有轻微哮喘,不加以控制,导致哮喘发作,他真要折在这个该死的山沟沟里。
喘出一身冷汗,放弃车辆,选择在乡里露面,如果小姑娘真像传言的那么厉害,肯定会对他有所怀疑。
事实上她确实怀疑了,一一不怕,怀疑又怎样?记忆力逆天又怎样?前提是你得活着,死了一切都白搭。
那个老民警是他杀的,他没想到案子这么快有转机,雇主要求务必在破案前把人做掉。杀掉老民警,声东击西,有一部分警察跟着去医院了。
乡里现在警力空虚,人都躲在屋里,他逃起来方便。杀完人,走出去,找到那个父亲,继续装成逃跑的灭门杀人犯把人做掉,这单生意的尾款将顺利收入囊中。
完美。
但他都等半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见人回来?
民警受伤,正常人能想到的是凶手跟警察有仇,派出所不安全,第一时间就该回到旅馆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