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神界,能和老帝师一战的唯有帝君,有权利弑神的,也只有他。
那晚,沈越冥问黎舒为何不自己杀,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老帝师手里。
黎舒缓声跟他们讲了藏在心底的事。
黑蛟被行刑那天,少年帝君跟了去,他被按在地上亲眼看着黑蛟与即将破壳的蛟蛋一起被送上斩神台,撕心裂肺的呼喊惊扰了老帝师,他下意识回头,对上帝君充满浓烈恨意的双眸。
帝君嘶哑着声音说:“我一生都不会放过你。”
一只小鸟羽翼未丰的威胁没什么力度,可他终有羽翼丰满的一天,老帝师想维持在神界千秋万载的风光,就不能有这个隐患。
于是他中止行刑,清理了在场所有人,与年轻的帝君做了一个交易。
可以保他情人的命,但有条件,一是让他听话,不能忤逆,二是让他以皇族一脉所有鸟的性命立神誓,永远不能弑师。
有了这一层保障,老帝师便放心地将黑蛟囚禁起来,偶尔带帝君去看,看完立刻转移地点。
他不怕帝君眼里的恨,年轻皇族无能为力带着恨意的屈服反而会让他畅快。
他把控了帝君近万年,虽然阻挡不了神鸟血脉日益蓬发的战力,但他攥着帝君的命脉,知道这只鸟就算羽翼丰满也掀不起多少风浪。
得益于他极致的自负,帝君可以在他偶尔宽松的掌控下筹谋复仇。
老帝师一直有献祭下面洲岛,为自己巩固修为的习惯。
那时的谢春泽已经在老帝师身上吃过很多次瘪,丧失了不少神界半路结交的好友,深受打击,陷在强烈的自责与焦虑中。
越在意便越容易掌控,老帝师玩他像玩一只鸟,每每让他看到希望,又亲手将他的希望碾碎。
在谢春泽最想搞死这老东西的时候,帝君找到他,跟他说,他是老帝师近来最感兴趣的一个人。
“照我说的做,能让他更有兴趣。”
没多久,谢春泽就放下长枪,进了帝师殿,眼中是带着恨意与不甘的屈服——任何人一看,都知道他心思不纯。
老帝师果然满意,对他说最近看上了落仙洲,准备尝尝,既然是他老家,就让他来办。
同时传了个假消息给他,说落仙洲这个洲岛与天上天有些渊源,若落仙洲真的全洲都被献祭,必然会惊动天上天,身为主谋的老帝师在劫难逃。
谢春泽表现出极致的狂热,积极帮他筹办,精挑细选,挑中了褚玉灼,让他在落仙洲散布邪道,看起来为了除掉老帝师不择手段,真要拿整个落仙洲来换他的命。
等一切准备就绪,老帝师嘲讽地告诉他那是假消息,落仙洲这个小洲岛怎么可能会跟天外天有渊源,就他那点心眼,想扳倒老师,还太嫩了。
“你就亲眼看着,落仙洲是如何因为你的无能而覆灭。”
尽管后来落仙洲并没有成功献祭,在老帝师眼里,谢春泽的最后一点心气也已经被磨灭了。
他跪在老帝师脚边,屈服于他的强大。
帝君说:“被他反复打击磨炼过的学生,更容易获得他的信任。”
从此,谢春泽就成了帝君埋在老帝师身旁的一根刺。
武官转型文官不容易,腰板挺直的人被迫卑躬屈膝更是难如登天。
谢春泽这一千年在帝师殿里摸爬滚打,深得老帝师器重,有时候连帝君都会害怕,他到底有没有被同化。
沈越冥听到这里笑了声,“我师兄就是做什么都好,狠起来连自己都骗。”
纵观整个神界,只有帝君能和老帝师一战。
“我可以制服他,但我发过神誓,不能杀他。”黎舒说。
想除老帝师,首先要把黑蛟从他手里救出来,再让出帝君之位,由新的帝君将他斩杀。
谢春泽侍奉老帝师一千年,不负所望地查到了黑蛟最新的转移地点。
他们设计让战神夫妻假死,就是专程去找黑蛟。
沈越冥问:“找到了?”
“找到了,战神两人在蹲守,未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