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深吸一口气,拔腿就往乾清宫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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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榆走上观星台,上一时段值守的灵台郎和天文生还在,正收拾东西,瞧见她上来,有人不免面露几分诧异,盯着她。
“你是来帮孙灵台值守的吧?他家里那位长辈病了许久,没想到,哎……”
为首的灵台郎知晓一些内情,将记录天象的簿册交给她。
“辛苦江灵台了。”
“言重了。”
送他们离开观星台后,江望榆抱进册子,按照以前的习惯,看向西边的天空。
她来的最早,其他天文生还没有来,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会不会暗中使绊子。
一想到这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她顿时头都大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留下来。
天色渐渐变黑,她取出火折子,绕了一圈观星台,点起宫灯。
烛火微晃,夜风带着冷意,江望榆裹紧披风,终于听见一阵交谈,声色各有不同,听着大概有四五人。
那一群天文生姗姗来迟,瞧见她,为首的那个笑道:“原来是江灵台,哦不,你现在不是灵台郎,也不过是个和我们平级的天文生。”
她没理会,语气平平,说了吴监正的命令以及值守时要注意的事项,径直转身去观看夜空。
除了开始被人刺了几句,后面那些天文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值守一个多时辰后,陆陆续续地以有事为理由,说要先回一趟院子。
左右她以前也是一个人值守,不想多惹事,没有阻止。
待到观星台上只剩她一个人,江望榆反倒觉得浑身轻松,捧着册子,仰头凝望夜空。
石阶口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那些天文生回来了,随意一瞥,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元极,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值守。”贺枢平复呼吸,环顾一圈,“就你一个人?”
“他们去休息了。”
略一思索,贺枢大概猜出原因,“他们擅离职守,你怎么想的?”
“没什么好想的,我又没有权力命令他们。”江望榆并不在意,“反正只用待七八天,而且我习惯了一个人,没出过错,就我自己一个人还更轻松自在。”
贺枢观察她的神情,确实更放松,笑笑:“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陪着你,江灵台。”
“哥哥明天应该也会来。”
贺枢唇边笑意一顿,随即恢复如常,“是吗?不过我想还是要看吴监正如何安排。”
这倒也是。
江望榆点点头,不再多说,照旧捧着簿册。
时隔两个多月再回观星台,四周变化不大,除了一开始有些生疏,后面她逐渐进入状态,一丝不苟地观测记录。
忙到临近亥时末,原本一直陪着她的人又不见了踪影。
她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与下个时段的灵台郎交接。
“为何只有你一人值守?其他的天文生呢?”
“他们暂时有事先走了,刚走没多久。”
“荒唐,竟然如此松懈。”
江望榆瞅瞅对方不满的神情,没有应声,走下观星台。
然后,她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
今晚去哪里睡?
两个多月没有回来,角院指不定住了别人,又或者重新堆满闲杂物件。
她着急进宫,竟然忘记问这件大事了。
“令白?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