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讲到这里,太子殿下可还有问题?”颜松年收起书卷看下。
下边,小太子摇摇头,恭敬起身作揖:“谢过少师,学生今日都明白了。”
颜松年点头,复又看向边上的某位大佛,虽是那人没睁眼,他却是礼仪到位,躬身礼后才收拾了东西打算出去。
不想,假寐的人忽然睁眼,声音懒散响起,却是对着他的。
“颜少师今日讲的不错,守经达权,为臣之道。”
颜松年转眸。
萧显已然开扇轻摇,缓缓道:“上忠于君,修身其中,下利于民。颜少师也是有志之士,如今既有坦途,何乐不为?”
寒崇听着,身板子正了正,眼睛都溜圆起来。
却见少师和煦一笑:“昱王殿下心有丘壑,又何苦来哉?”
一时间,殿中穿堂风过,徒留空寂。
“殿下,任小姐求见。”宫人进来通报。
颜松年默而躬身:“微臣告退。”
殿内无人再答,直到少师已然离去,寒崇才听得一声:“哪个殿下?”
宫人一愣,不甚确定,正要回去再问,就听那头的太师懒洋洋挥手:“叫她进来吧。”
“是。”
江容等了半刻才被应许,抬头正见青衣男子出来。
后者对她颔首便就出去,不及回礼,宫人便道:“二位殿下正等着小姐呢,小姐随奴婢来。”
二位?
她本是掐着寒崇说的时辰来的,为的就是提前等着那人,以示诚意,这下好了,失了先机。
一进去就见几个宫人正在关窗,也是,外头风声雨声的,是有些喧闹了。
只是这关了门窗人鱼贯退去,整个殿中便就静了许多,江容只觉自己的脚步声都突兀了许多。
殿内倒是简单,只有层层书架和居中的太子座位。
边上另有几把太师椅并桌案,陈设明了。
其中一把那人已经坐了,此时正直直盯下。
他似乎很擅长与人对视,轻易不会撤开。
江容却是没这个本事,即刻就低头矮身行礼三步走:“江容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昱王殿下。”
寒崇倒是想开口的,可惜有太师在,轮不上他。
手里头还有作业呢,说话?说不了一点。
习字动嘴,要被罚的。
于是,江容只听得侧面那人道:“太子习字,任小姐此间位置,遮光了。”
嗯?
江容起身,又见得殿中烛台明亮,顿时懵了,再者说,这会儿阴天闭门关窗的,哪里来的光叫她遮?
怕不是此人瞧她不爽利呢。
看来是怪她耽误太子学习了。
江容暗叹一声,就说这六岁小儿的话不可尽信吧。
这下好了。
悔不当初,她应声往角落退去。
没退成两步,那人便又发了话:“小姐这是做什么?”
萧显曾养在皇后名下,所以皇后嫡子燕王死后,他算是有了嫡子身份。
一切都说通了,江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