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本性如此——
那可真的是同水从简大相径庭。
她咬咬牙,只恨自己会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实在是荒谬。
王爷,自然是王爷。
想着,她扑通跪下:“江容知错,还请殿下明示。”
她跪得太干脆,干脆到连寒崇都顿住笔。
再看太师,后者面上阴晴不定,攥着玉扇的长指亦微微泛白,简直风雨欲来。
殿内霎时静默如斯,无人动弹。
最先是窗棂嘎吱一声,而后是风声灌入。
殿内纸页翻飞,哗啦啦作响。
“啪”的一声,是镇纸压上。
江容眉眼一纵,略微起身。
“所以任小姐,”那人声音无波无澜,“想要什么字体?”
忽闻这句江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发现那人已经蘸了墨,笔尖舔在砚台上,缓缓,像是准备就绪,才顿悟。
他这是答应给写牌匾了?!
那玉扇的事情……
“怎么?不想要了?”
“楷书,”她应激回道,“要楷书。”
罢了,她补充:“江容谢过殿下。”
男人没有应声,只手起笔落,迅猛极了。
直觉不对,江容抻着脖子凑高了去看,正见其上斗大的三个字,却是龙飞凤舞险劲非常。??????
“不巧,本王单单不会——楷书。”
“……”
“那你隔壁一直就是那老妇人么?”
“对呀,哎呦,你们没招惹那老婆子吧?凶得不行,水都是照着人泼的!”
说到这,他瞧着似乎是饱受其害,头直甩。
后边左右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回程的路上,覃红还在惦记江容的裙角,不死心地还在给她擦拭,边擦边道:“怎么听狂客先生的意思,那老妇人是装瞎故意泼水的?”
“那老人眼中青白内障,确实是瞧不清的,她没骗人。”
“那也不能直接往外头泼水吧。”
江容沉吟半刻才道:“以往在芜州的时候,有一独居的妇人锱铢必较,泼辣得很,等闲旁人不敢招惹她。后来外祖与我讲,她若是不这样,早在她夫君去世后就要被婆家欺负发卖了去,自保罢了。”
说到这,她抖了抖裙摆,污水泼到的地方已然干涸。
覃红收回手,想了想:“东家有心,倒叫我这虚长年岁的汗颜了。”
她说着却又叹息:“不过,这次到底还是没能找到这琼林先生,东家可有决断?”
“无论是谁,我猜他总会继续供稿的,且先留意着就是。”
“好。”
马车转出巷道,经过金玉楼才堪堪停下。
覃红瞧身旁人一眼:“小姐要不在车内等着,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去同老板说说。”
“没事,”江容知道她好心,只是毕竟是盛会,该交待的哪里能假手于人,这便将裙子抚了抚下去,“一点污渍罢了,走吧。”
金玉楼乃是京中最大的珠宝铺子,京中时兴的珠宝样式皆出于这里,可谓权威最甚,得众女眷追捧,其中物件亦是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