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说对了,也就是说,前头的都是无用。
果然,任徵斟酌道:“此前玥姨娘给你的画册,你可都瞧了?”
“瞧了,玥姨娘有心了。”他既然不承认,江容自然也不会点破。
任徵摆摆手:“应当的应当的。这次花朝宴啊那画册上头的人都是会去的,届时虽然男女分席,可若是有心,还是能瞧清楚的。你若是有谁人想要结交的,自可放心大胆去!”
这话越来越不对劲了。
江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侯爷的意思是,要江容在那名册上择婿?”
“咳咳咳!”任徵呛住了。
江容垂眸,缓缓走了过去,亲自替他盛了一碗枣汤。
“这是我从芜州带来的枣,虽不是什么稀有的,却也算是特色,侯爷尝尝,润润喉。”说着,她将手里的碗递过去。
任徵就差双手去接,待勺子喂到了嘴边,便又听她道:“侯爷难道不知,我已经成婚?”
这汤便就没得进嘴。
任徵一把搁下碗抬头:“那又怎么?!”
江容属实是被他这般反应震住了。
片刻,她才坐下:“画册上皆是京中排得上名号的公子,也都尚未婚配,纵使我愿意,他们也愿意么?”
“你是本侯的女儿,他们怎会不愿意?”
“是因为你是侯爷所以愿意?”江容反问。
这回,任徵不说话了,他怔怔瞧着面前的少女。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如何长大的,所以,当看见她面上沉静而平和地说起这件事时,当听见她这般云淡风轻地将自己摆在了卑微的那一个时,他觉得喉中堵得慌。
可身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本能地想要反驳自己的女儿。
“你放心!他们不会知道你招过婿的事情!”他笃定道,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再者说,我都听你外祖说了,你那赘婿早在三年前就跑了,都消失了这么久,还谈何夫妻!江容,你既然来了京城,便就是新的生活!以前种种都不作数!我定给你寻个最好的!”
这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将这番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吧?
不等江容说话,任徵已经又补了一句:“那家伙跑了也好,省得麻烦。一个码头上的劳工,怎能配得上我的女儿?你只管选个心仪的,只要你喜欢,甭管是谁,为父也定能叫他娶你!”
瞠目结舌中,只听任徵再次加重了语气,竟是越说越来了气:“至于那狗屁赘婿,不要也罢!”
什么?
见她不信,任徵又是一叹,可怜这女儿刚刚回来,哪里知道此人险恶,是以又道:“你看,从来只听说赏就是赏,何来的兑赏一说?江容,这样,你听为父的,那昱王府你还是别去了,既然此事因我而起,还是为父来处理吧。”
话虽如此,江容却眼瞧着他已是愁容满面。
“……”片刻,她到底应下,将玉扇递了过去。
果然,下一瞬男人起了身:“哦,还有,既然是她要留着睹物思人的,该是重要非凡。可如果真的重要,又怎会轻易拿出来再送与他人?只能说,那个人对她而言,还不够重要。”
“……”“……”他性子一贯如此,寒崇已然习惯,立刻就跟着起来继续打破砂锅,“那太师是真的喜欢江容姐姐的梨花糕?!”
“太子,”男人却是不答反问,“你尝过?”
“没!一蒸出来就被端走了。”寒崇本能觉得这人似乎是在护食,“学生只看了一眼,可一口没吃。”
如此,太师才不再计较一般:“最近你那莽夫太傅可有来授课?”
“太傅府中有事,告假几日。”
寒崇说完便见面前人站住,而后,便听他道:“学者,一日不可废,他几日不来,太子就也几日不学了?”
“可是太傅他……”
“他不就你,你去就他便是。”
寒崇眨巴眼瞧着眼前人,最后郑重点点头:“学生省得了,明日学生就同母后说明出宫。”
“嗯。”
“再者,”男人将手中的东西塞回小太子怀中,“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欢欢喜喜接手一个别人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