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之前,她还和他赌气,背对着他。可睡着之后,人不自觉地就循着暖源贴了上去,像树懒一样手脚并用挂在他的身上。
赵冀舟把手指插进她柔顺的发丝,轻声笑了笑,他知道,他心里的空缺也在慢慢地被填满。
这一夜,注定无眠。
他盯着她沉睡的样子捱到天色熹微,才缓缓睡了过去。
次日,于胭睡到了中午,侧卧不如主卧采光好,床确实也没主卧软。她一醒过来就觉得腰疼,浑身像被车碾压过一样,酥酥软软的。
她眨了眨眼,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
她皱了皱鼻子,凑到他耳边吹了吹气,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过来。
她舒了口气,半伏在他的身上,胳膊压在他的胸膛上,用手捏住他的鼻子,看着他变成了猪鼻子,她扑哧一声一声笑出来,男人也随之而醒。
赵冀舟攥住她乱动的手,“怎么了?”
于胭笑了笑,“赵先生,你挂着个猪鼻子依然很帅。”
“这算是夸我?”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当然了,不是夸你,难道是骂你?”她侧躺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鼓动的心跳,“我要累死了,赵先生可不可以去给我做饭吃?想吃糖醋小排,还想吃薯片。”
“嗯。”赵冀舟起身找件衣服穿上,“我先去给你拿薯片。”
于胭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他把薯片打开塞到自己手里,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我爸爸的事有消息了吗?”
“得几天,没有这么快。”
“嗯。”她点点头,把薯片塞进嘴里。
于胭和赵冀舟窝在家里两天没出门,她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放纵过,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这个感觉。
第三天,赵冀舟接到个电话,洗完澡穿戴整齐要出门。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问他去干什么,她还以为是于华良的事情出结果了。
哪料到,于华良的事情还没出结果,但已经传到了岑凌的耳朵里。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公司有些事要忙,让她好好吃饭。
赵冀舟直接回了赵家,这个时间,只有岑凌一个人在屋里喝茶。
岑凌抬眸,优雅地敛了敛身上的披肩,沉声提醒他:“许律师是赵家的律师。”
“我知道,我没打算忙着您。”赵冀舟诚恳地说。
“舟儿,你是没打算瞒着我们,还是故意要给我和你爸爸一个下马威呢?”
自己的儿子,她太过了解。区区一个于华良的案子,他随意在外找个律师便可以处理,偏偏用赵家的律师,这不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是什么。
赵冀舟眸色没什么变化,一脸淡然地说:“反正您早晚也要查这些的,早些知道晚些知道没什么区别。”
岑凌站起身,“舟儿,我这些年是不是太过惯着你了,让你肆意妄为?”
“妈,我想娶她。”
事已至此,他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岑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说:“我没让许律师和你爸爸说这些事,你自己把事情处理好。要是你爸爸知道,舟儿,你知道他的脾气。”
“妈,我要娶她。”赵冀舟再次重复。
岑凌把茶杯怒摔在茶几上,脖子上戴着的项链随着胸口的起伏而颤动。她很少生气,这么多年,也很少有人真的忤逆他,今儿赵冀舟倒是开了这个先河。
茶水溅在他的衣服上,他眼睛都没眨一下,静静地说:“妈,您别生气。”
岑凌右手压着左手的手腕,“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处理好外面这些莺莺燕燕,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让你爸知道这些事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我爸知道的代价是什么?降权?还是家法?这些我都能接受,这些代价我受的起。”
“你!”岑凌抬起手指了指他,骤然收回手,“不要太过分!”
“妈。”赵冀舟往前踱了两步,恳求地说,“您帮帮我,我爸听您的。”
“他的脾气和你一样犟,我怎么帮?赵冀舟,你想做什么不好,你这么多年做什么我真的干涉过你、管过你?为什么偏偏要娶一个父亲有案底的人?她爸是个什么东西?她妈又是个什么东西?”岑凌咬牙切齿地说,优雅高贵的人骂起人来都只有这么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