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裴君凝关了门,“小鱼,我的拖鞋呢?”
“拖鞋?”柳清屿一愣,抬眸看向门边,正巧和她对视,裴君凝嗯了声,无辜地望着他:“我想要我的拖鞋。”
柳清屿不知道说什么,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木偶一样开始动作。
准确来说,从餐桌走到玄关的这段路,他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走,在玄关蹲下,像个木桩杵在地上,用视线寻找拖鞋的身影。
他跟邢希拉扯的时候不小心弄乱了玄关,拖鞋堆在一起,他找出拖鞋,低着头递给她。
裴君凝若无其事:“昨晚家里有人来?”
“嗯,”他干巴地应,“进来坐,家里有点乱,我还没收拾。”
裴君凝扯住他的衣服:“不着急,要搬哪?”
柳清屿急着往里走:“就……家里。”
她挑了下眉,见拉不住他,索性扯着他的衣服跟他走,边走边问:“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我已经好了。”
说是乱,也没乱到哪,地面有零星彩带,茶几上放着干抹布,几个杯子还没洗,茶具放在一侧地上,孤零零的,新换的大沙发上有深灰的加厚毛绒被,他的玩偶被枕得皱皱巴巴,屁股朝天,晕倒在沙发上。
裴君凝跟他路过沙发,看他盯了几秒玩偶,还以为他要走过去,结果下一秒他又走开了。
她移开视线,不去想玩偶经历了什么,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拉着他玩小火车:“我们去哪?”
他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可能是要走去没有铁轨的地方,可惜拐来拐去她都没脱轨,最后他索性走去淋浴间洗手,给自己找点活干,粉饰没话找话的尴尬:“我好多了。”
“嗯?”
“真的,”柳清屿打开水龙头,忙碌地洗着手,密密的睫毛垂下,像是折翼的天鹅,透着点生人勿近的疏离,“昨晚打扰你了,不好意思。”
“没事,正好我有空,头晕吗?要是难受再去休息一会儿?”裴君凝探了下他的额温,担忧道,“搬家我来就好。”
柳清屿不知道她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摸自己,可能是因为她又亲又抱的,能喊宝贝也能喊小猫,什么都说得出口,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跟这个比起来,她摸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们什么没做过,摸就摸了。
成功给自己洗脑,他控制着自己不要有太大反应,强装镇定,抬手挤出泵泡泡洗手液。
裴君凝摸出他没发烧,打量着浴室:“要留多少东西?”
这话说得好像要把他家搬空。
默了默,他还是开口:“我来吧。”
“好了,这么客气干嘛,你跟我说哪些要收拾,大件的我找搬家公司来。”
肩头一沉,他手轻轻颤了下,纸巾都快抓不稳,裴君凝轻轻靠在他肩上:“去休息吧,好不好?我有点累。”
她自然地甩锅:“昨晚怕你睡不好,一直没睡着,陪我去睡一会?”
她怎么能这么自然地碰他?
柳清屿不知道说什么,他瞳孔震颤几秒,僵在原地,错过了推开她的最佳时机,他狠心:“你去吧,我先把东西收拾好。”
“唉,”她叹了口气,“我昨晚还给你讲……”
柳清屿飞速截断她:“讲圣经都不管用。”
“那好吧,”裴君凝很遗憾,“那我还是陪你收拾吧。”
“不用,”柳清屿丢纸巾进桶里,转身就想推她往外走,“你好好休息,我来就好。”
推不动,裴君凝站着像一堵墙,她抓住他的手腕,似笑非笑:“摸哪儿呢?”
他真心无辜:“我在帮助你往外走。”
“好吧小王子,”裴君凝松开他的手,“我自己走,你听话一点。”
柳清屿没搞明白自己哪儿不听话。
他觉得自己特别老实,而且听话。
裴君凝说是帮他搬家,其实是在他家里主人似的闲逛,她似乎已经对这熟门熟路,柳清屿不敢想她那天晚上到底跟他就走路这事掰扯了多久,跟在她后头严密监督她的行程。
她倒是无所谓小猫跟在自己后头逛,溜达到客厅:“这是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