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又等了好久好久。
赵九重将那条腿从火焰上取下来,想要把它撕成两半儿,太过着急,刚一上手就被烫着了,又舍不得把它扔在地上,于是两个手来回倒腾,“好烫好烫!”
贺岁愉眼下顾不上嘲笑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已经烤好了的肉,一直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分不出一点心神和注意力在旁的事情上。
赵九重忍着烫手,把它撕成了两半儿,贺岁愉挑了大的那一块。
刚拿到手里,她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结果烫得她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掉嘴里这块儿肉,忍着烫嘴,嚼了几下咽下去了。
第一口太着急没注意,也没尝着味儿,贺岁愉咬第二口觉得肉质外焦里嫩,口感劲道,很有嚼劲儿。
她饿得很了,吃了好几口以后才注意到,肉里面还有血丝,外面都烤焦了,里面还不算特别熟,而且吃进嘴里有很浓的腥味儿。
她咬了几口,止住因为过于饥饿而产生的心慌以后,把里面不太熟的部分重新架到火上又烤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吃。
贺岁愉和赵九重吃过了夜宵以后,又再附近捡了些木柴回来,然后二人轮流休息,轮流守夜,等到第二天天明再继续赶路。
山洞外风声呼啸,凌冽的寒风时不时会刮进山洞里。
贺岁愉走了一天累极了,瘫软地靠在石壁上,看着赵九重坐在火堆边,就坐在她的旁边,一颗风雨飘摇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一点儿。
和赵九重一起,确实比她一个人安全得多,即便有野兽闯进来,肯定也是先吃赵九重,贺岁愉如此宽慰自己道。
在跳跃的火光中,她从石壁上慢慢滑下去,逐渐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赵九重手里拿了根树枝,拨了拨火堆,把木柴往中间推了一点,让火堆燃得更盛了。
火光照亮了贺岁愉疲惫的面容。
***
贺岁愉睡了约莫两个时辰以后,被赵九重叫醒了。
二人换了班,由贺岁愉守夜,赵九重这才休息。
贺岁愉往火堆里添了木柴,静静地等待天亮。
一开始,她看着黑黢黢的洞口外面,心底还会有点儿紧张,生怕突然又有什么野兽冲进来,但是他们难得这次的运气还不错,只有呼啸的风声,没有野兽靠近。
天亮了,贺岁愉叫醒赵九重,二人熄灭了火,又要开始赶路了。
昨晚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两个时辰以后,赵九重似乎恢复了一点,走起路来不像昨天那样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要摔倒一样了。
贺岁愉看着天边的鱼肚白,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今天一定要走出这片破林子啊。
第24章第24章晚霞满天,金乌……
晚霞满天,金乌
西沉。
天又要黑了,但是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找到一处可以过夜的山洞。
贺岁愉和赵九重又在山中穿行了一日,翻过一座山,又翻过一座山,仍然在山林间。
贺岁愉靠坐在一棵歪歪斜斜的大松树下休息,她身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已经开始发炎,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痛得厉害,两条腿也酸痛得厉害,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了一样。
如果不是想要活下去,她真想就躺在这里睡过去,不走了,不遭这个罪了。
赵九重杵着一根木棒,爬上了山顶,站在最高的山石上,极目远眺。
目之所及是一望无际、深深浅浅的绿,中间间或夹杂着一点枯黄或是白色,约莫是一些还没有长出枝叶的树,以及一些开着花儿的树。
突然,他在对面的山峰上看见了几间草庐。
赵九重从山顶滑下来,走到贺岁愉身边,“起来,对面有人住,咱们去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贺岁愉掀开沉重的眼皮,皱起了眉头,语气十分怀疑:“又借宿,靠得住吗?别又跟上次那样……”
“先去看看吧,情况不对再跑,总比在荒郊野外过夜强。”赵九重杵着木棒朝前走去。
贺岁愉也撑着地爬起来,“行吧,我就不相信咱俩运气能这么差,在一个坑里栽两回。”
贺岁愉走到赵九重旁边,忽然想起一件之前疑惑的事情,“对了,咱们被绑在篝火后那晚,你是怎么挣开绳子的?”
赵九重用木棒拨开拦路的荆棘,“和那伙村民发生冲突时,我在茅屋里摸到了一块生了锈的碎铁片,后来被他们拽出去的时候把它藏在了手里,然后靠那块铁片把绳子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