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愉的声量骤然拔高:“你的人要吃饭,你就来砸我的饭碗?”
在场几个老板大半夜里被贺岁愉吓了一跳,心道: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让一群男人跟着她心服口服的,果然是只了不得的母老虎!
尤其是贺岁愉呵斥的主要对象陈老板,原本转过去的头埋得更低了。
外面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一群官差冲了进来。
贺岁愉早就料到这几个窑主即便被付十九抓过来了,肯定一会想着办法找官府办案,做了亏心事大半夜被债主抓走,这种情况,谁不找援兵谁是傻子。
贺岁愉将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向领头的官差讲述了一遍,又让付十九给官差塞了银子,“大半夜劳烦差爷们跑这一趟,请差爷们喝酒。”
那几个窑主见官差拿了钱想走人,连忙喊叫起来,还诬陷贺岁愉想要伺机报复、谋财害命。
贺岁愉都听笑了。
那领头的官差也审视地看着贺岁愉,又确认了一次:“你当真是把他们叫过来谈生意,而不是要伺机报复?”
贺岁愉再次保证:“我真的是想要跟他们谈生意,虽然他们雇人砸我的仓库和瓷窑,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在正好想要组一个商队,所以想跟他们谈这个生意。”
那几个窑主见贺岁愉还真说出了一点可信的想法,之前跟贺岁愉打交道最多的陈老板率先迟疑地问她:“贺老板抓我们过来,当真只是想要跟我们谈生意?”
“对啊,”贺岁愉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几个男人一样小肚鸡肠,容不下同行啊?”
陈老板以及在场的其他几个窑主叫贺岁愉说得羞臊起来。
第90章第90章官差带走了那一……
官差带走了那一群半夜来贺岁愉的仓库闹事的地痞流氓,贺岁愉同密县其他几个窑主商议组建商队的事宜。
她如今在开封府已经组建了贺氏瓷行,开封府的铺子已经开的差不多了,也得给开封府其他做瓷器生意的留足够的空间,接下来只需要在开封府下辖几个县区再开几家铺子。
她有意在其他远一些的地方开几家瓷器铺子,如今选定了几座城池,已经叫付十九提前带人去看过了,在密县所属的郑州买了两家铺子,此外在洛阳、宋州也租赁了几家铺子。
洛阳是贺岁愉必须要选的。
选定宋州则是因为宋州和开封府相邻,运去宋州的瓷器可与运去开封府的瓷器同一批运输,这样行事也更方便一些,况且宋州濒临汴河,若在宋州提前打下根基,将来也可以连通江淮地区。
她找这些窑主过来是因为,她现在的这一家瓷窑根本供应不了这么多的铺子,就连开封府的几家铺子都供不过来,而且她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可以用在运输瓷器上的人手,所以准备跟他们谈个生意,买他们的瓷器,但是需要他们出人把这些瓷器给她运输到她需要的地方去。
她可以在原本瓷器的价钱上往上再提一些,但是路上的损耗需要他们自己负责,而且如果瓷器的品质不好的话,她是不会要的。
几个窑主听说贺岁愉要买他们的瓷器当然都很高兴,但是又听贺岁愉说需要他们自己运输,而且运输过程中的损耗需要自己负责时,一时不免又都迟疑起来。
贺岁愉笑吟吟地看着陈老板,“陈老板刚刚不还说都是为了保住你那一群弟兄们的饭碗,现在这么一个大好的挣钱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怎么不珍惜?”
陈老板苦笑,“贺老板说得轻巧,我们都是没做过瓷器运输的,贸然做这个,到时候赔了怎么办?”
贺岁愉劝道:“又不是叫你们一家一户地单独运输,我不是也出人带路么,你们到时候几家联合着一起,跟在我的人后面路上小心一些就成了,你们都是做了一辈子瓷器的人,这瓷器怎么样容易磕着,又该怎么保护,你们不是最清楚么?”
“而且,这路上损耗虽然需要你们自己负责,但是你们瞧瞧,我给的价钱也比之前高了呀,只要你们不拿那些劣质的瓷器糊弄我,成功在我这里交差,路上运输再小心一些,到时候肯定比之前赚得多上许多呀!”
在贺岁愉的煽动下,虽然有两个保守的窑主还是不同意,但是剩下的当场就跟贺岁愉签订了契约。
签完了契约,贺岁愉就拿出已经准备好的清单,说明自己需要的瓷器,让他们回去准备瓷器和人手,两日后她亲自验货以后,就带队出发。
贺岁愉在月台村新建的馒头窑又烧制了一批白瓷。
这一批已经同邢州瓷窑的白瓷很接近了,很难辨别出来,完全可以打着邢窑瓷器的名头卖出好价格,反正这样的稀罕货也不是赚穷人的钱。
两日后,贺岁愉带着密县各家瓷窑的押瓷队伍出发了。
郑州离得不远,随便派个人送瓷器去铺子里就好了,贺岁愉此行主要是为了去洛阳。
密县离洛阳还是有点儿距离,将来若有机会,还是应该在洛阳城临近建窑烧瓷,再不济登封也比密县距离洛阳更近一些。
贺岁愉此次去洛阳才发现洛阳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因为连年战乱,时常被动成为主战场,洛阳十分萧条,远不及开封府繁华。
在洛阳如今的境况下,这瓷器生意可能不大好做,她或许应该多考虑一些更务实的生意,首先要让人们填饱肚子。
等着洛阳的两家瓷器铺子生意勉强走上正轨,贺岁愉才离开洛阳。
此时,秋天已经快过去了。
她离开开封府已经大半年了。
贺岁愉在密县短暂地休息了两日,就带着满满当当几十车瓷器从密县返回开封府,这其中大部分是要送去开封府的,少部分送去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