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弥!”
“小弥!”
闻昭放下枪也冲了过来,姜五妮跪在地上从喉咙里已经发出了哭腔,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哀恸的声音在雪夜里传了很远。
“都怨我,怨我啊!小弥冲出来救我干啥啊!我一个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死了就死了,天姥姥,你不长眼啊!”
闻昭也红了眼眶,伸手去探了一下小弥的鼻息,然后七手八脚地解开了她的衣服。
她的锁骨下方一个小洞正潺潺地往外冒出鲜血,小弥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气若游丝。
闻昭把外套脱了用力按在了伤口上,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安慰她们。
“还好还好,那一枪没有打中心脏……快……先回去,先回去!”
她把衣服用力撕成条状,从小弥的腋下缠了过去,绑了个死结,从姜早的怀中抱起了李弥。
的手,忽地眨了一下眼睛,从眼角滑落了豆大的泪珠。
从她的身后传来动静,眼看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屋子。
姜早反手从背后取下弓箭,抬手就是一箭,陈佳宁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雪地里。
“你的刀借我用用。”
“小早……”
“你们先回去。”
姜早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怀中奄奄一息的李弥时,扭头拖拽着长刀,一步步向陈佳宁走了过去。
从陈佳宁的唇边也溢出了血丝,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挣扎着抬起头,奋力地一点一点往前爬去,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像看着一只臭虫,她走到陈佳宁身前,站定,蹲下身来。
以来,姜早头一次主动来找她,尽管是在她将死之际。
陈佳宁仰头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容,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她们曾一起度过了彼此的青春岁月,那是她生命中最好的十二年。
“你……你还是来了……姜早……”
姜早的眼底满是血丝,一把就掐住了陈佳宁的脖子,一字一句道:“为、什、么、这、么、做?”
陈佳宁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她也用力抓住了姜早的手腕,吃力地抬起了身子。
“为什么……这都是你逼我的!你留我一条命不过就是为了想利用我,就像你曾说过的那样,我为自己挣一条活路有何不可!”
“你所谓的活路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陈佳宁,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
陈佳宁一把将她的手摔落,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从来都是这么自负,我用你给机会?!高考的时候也是,你是不是觉得你帮了我,我就要对你感激涕零,就要对你言听计从,哪怕你为我选择的路,并不是我自己想走的路!”
“姜早,你有能力,靠自己的本事走出大山,找到一份好工作,赚了钱,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想跟我爸妈一样,一辈子为了柴米油盐而斤斤计较,嫁给小宇才是我这样的人,能融入大城市过上好日子的最快的捷径!”
“是捷径还是歧途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的悲剧从你放弃自己的理想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姜早看着她的脸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厌恶,只是她还有最后的一个疑问。
“陈佳宁,你自始至终,有把我当成是你的朋友过吗?”
在经过上一世的死亡后,一些被刻意回避的事实,也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姜早始终没忘记,那是大二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周末,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拉着自己去逛街,姜早去了才发现还有一个人,小宇。
她飞快甩开了她,如一根藤蔓般缠上了小宇的胳膊,姜早想起她在宿舍里反复问自己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时的样子,识趣地说要去买饮料,问他们要喝什么?
等她拎着手提袋子回来的时候,走到他们背后,却听见小宇跟陈佳宁说。
“为什么你每次出来都要带着个电灯泡,想和你亲近都不方便。”
“你别这么说枣儿,她在学校里又没有别的朋友,而且你看这大夏天的不还有人帮咱们跑腿,拎东西嘛。”
“说起来,她学文科,你一个搞艺术的,怎么认识的啊?”
“还不是高中的时候,我值日检查微机教室卫生的时候才发现她被人锁在了里面,她后来才跟我说她有幽闭恐惧症,也挺可怜的。”
“这么看她高中的时候就挺不招人待见了,我还说把我那个兄弟介绍给她呢,没想到她连人家的微信都没加,害的我在朋友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她就那样,性格孤僻的很,高中的时候我不是班干部嘛,老师也让我多和她接触接触,不过她学习倒是挺好的,经常给我补课,要不是她我也考不上临海大学,遇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