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遵循了“鸡蛋不能全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
岑归当初这么做的时候,还不确定自己要再循环往复几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迎来彻底的破局。
所以,他并不敢把希望完全寄托于自身。
岑归完整复苏的记忆里藏着所有“最后一块”的位置。
同时,所有“最后一块”的触发点却不全在他这。
系统分区的数据正在动乱,经历着一场宛若连续地震般的垮塌。
——那却还仅是岑归的苏醒关联触发了一部分“积木”的效果。
“我现在带你去找其他保管着‘积木’的对象。“岑归说,“我的记忆就是钥匙。”
岑归还说:“我都已经醒了,我想他们也都该醒醒了。”
一开始,路庭就还以为他们家前执行官是在指那些前同僚。
这实在不怪他,毕竟由岑归的状态可以推出,其他系统高级执行官恐怕也都跟岑归境遇差不多,他们前身一定也是玩家,然而现在洗去记忆,当着系统管理这个庞大数据世界的上等工具。
可岑归把他领至了一片湖。
路庭望着眼前的湖水,童话王国四季并存,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便是四种节气。
这个湖一看就属于春日之湖,湖畔还有着绒毯似的草地跟野花。
一个奇异的联想,它像鱼在湖水里静悄悄吐出的气泡,就不期然浮进路庭内心。
路庭:“你说的保管‘积木’的对象,该不会……”
路庭将询问目光投给岑归,他将猜测欲言又止,留出供岑归来裁定对错的空间。
岑归看向路庭的眼神,就好像在夸自家男朋友聪明。
他轻轻牵了下唇角,然后把手从路庭口袋里抽出来,又探进另一边,摸出来那个自女巫处取回的小盒子。
“拿着。”岑归单手将盒盖挑开,把口琴盒托到路庭眼前,“吹口琴吧,男朋友。”
但愿那位爱听口琴,也确实曾被系统图省事偷懒,将核心数据四处复制的“老朋友”能听得见。
不过岑归料想答案应该是能。
*
“白哥。”舒藏正在清点着自己背包内的所有物资,包括他手上持有的所有功能卡。
他圆脸上笼着一层欲语还休,看着十分犹豫。
“嗯?”旁边跟着一块点物资的白一森说,“有话直说啊同学。”
舒藏又顿了顿,踯躅半晌,就才终于吐露了自己有质疑大佬之嫌的心声:“我怎么有种预感——不太好的那一种,你说,岑哥跟路哥就这么匆匆跟咱见了一面,又两个人单独走了,虽然名义上还是给我们安排了任务的样子吧,但我总是觉得,他们好像又准备偷偷包揽什么事儿,最后没准备带我们,是把我们排除在外了哎。”
这念头已经在小同学心底盘踞半天了,它最早萌发自岑归和路庭又要离开之际,让他十分在意。
也得亏他能够憋到现在才说。
白一森闻声一怔,先是条件反射跟了句:“不至于……”
然而,这句“不至于”的尾音都还没半空落下,它转了个弯,变成了“不至于……吧”?
一个“吧”,足以说明白一森自己都无法确信。
别说,仔细一想,他岑哥跟路哥还真的都像是会独自揽事,把最大的困难和风险都自己一人担了,不愿让其他人沾手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