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凌忐忑不安地坐在保安室的凉板凳上,听到开门声浑身一颤,立马抬头看了过去。
他恐惧有二。
首先是他不知道闻池会怎么处理他,其次是他实在摸不透闻池什么意思,既没把他交给警局,也没派人揍他一顿,只是让他在保安室等着。
可是等什么呢?
这种未知的恐惧简直比打他一顿还让他感到害怕。
闻池走进保安室,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就坐在老板椅上,拿起桌上的单反相机慢条斯理地看了起来,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分外好看,但此刻却像掐着他的咽喉。
保安室的灯光不是很亮,单反相机的光照亮了闻池的眉眼,五官卓越,相当漂亮,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不过岱凌没空欣赏对方的精致美貌,他浑身都在打颤抖。这个闻池太他妈会给人心理压迫,他简直快呼吸不畅了。
他很想问问对方究竟想把他怎么样?
可是他不敢问。
正在此时,闻池忽然轻笑了一声:“拍得不错,桑寻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还能拍得这么美。”
“你你想干什么?”岱凌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壮着胆子说:“你知道我是谁、谁的人吗?我是——”
“知道,周以津的人。”闻池轻飘飘地说。
岱凌顿住,看着闻池咽了咽口水。
“桑寻受伤这事也跟你有关系吧,你还真不怕死。”闻池的声音依旧透着绅士风度,甚至还带着点温和,不过听在岱凌耳朵里,却让他毛骨悚然。闻池接着说:“那你怕不怕倾家荡产,终身吃牢饭?当然,如果我想这样做,周以津是救不了你的。”
岱凌眼中闪出一丝绝望,打算伸手去夺相机,毁尸灭迹,手伸出去又忍住了。
他知道,在江城没人能惹得起闻池,包括周以津在内。刚才抬出周以津的名字,不过是想让闻池多少有点顾忌,毕竟周以津名义上还是闻池同父异母的弟弟。
但现在看来,闻池似乎并不在意那点薄弱的血缘关系。
以前为周以津做过那么多事,今天算踢在铁板上了,要是真被闻池送进监狱,他就真的完了。
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自己扇巴掌,或者白口吃黄连都没问题。
“我不是要偷拍你。”岱凌哆嗦着说:“我只是想拍点桑寻的照片,你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他以前天天勾引你,你都快烦死了。”
“谁说我烦死他了?”闻池撩起眼皮,淡笑着说:“他是我喜欢的人。”
岱凌瞠目结舌。
半晌,他偷偷掐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做梦。
转瞬间,闻池收起笑容,冷冷地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保持对周以津的绝对忠诚,但你的下半生就要在监狱度过了,第二,你不用蹲监狱,也不用倾家荡产,不过”
“没问题!”岱凌忙道:“我照做!”但是说完以后,他又低下头沉默了,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得罪不起闻池,同样也得罪不起周以津啊。
闻池手肘撑在桌子上,嗤笑道:“怎么?反悔了?”
岱凌忍着眼泪,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闻池问。
“我是怕周以津找我麻烦,你俩都是大佬,我全惹不起啊。”岱凌苦着一张脸。
闻池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我那个蠢弟弟?放心!他什么也不敢做。”
随后他把相机递给旁边的保安,盯着岱凌的眼睛,沉声道:“记住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最好能让我满意。”
等处理完这件事,天都快黑了。
闻池从保安室走出来,径直坐上宾利车,调转车头,朝周以津的别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