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好吧,那就停住那个山头上吧。”
他下了指令,大鸟稳稳落下,尹秋池从它背上跳下,摸了摸它的头。
这时他才发现这山上还有积雪。
已是夏初,积雪并不多,汇聚成水向山下流。
水、峭壁……
等等、这里会不会生长着渡生草!
尹秋池举着火把,向悬崖下张望。
大概是因为雪水汇集的河里并不汹涌,这峭壁上长着不少植物。
而渡生草是一种攀附在石壁上的,类似蕨类的植物,他自上向下看去,溪水几乎全被树叶遮挡。
“祁安,”尹秋池喊,“你能下去看看吗?”
他不想放过一个可能性。
这座山绝对是最高的几座之一,就算夏季积雪会完全融化,断流期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也许渡生草会这里生长。
祁安灵巧地下攀,绕过坚强长在石壁的松树和湿滑的苔藓。
这里好像跟任何一个有雪水汇集的石壁没什么不同,他皱着眉仔细看了又看,实在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尹秋池既然叫他来看,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也许在往下一些的地方会有什么不同。
下面的岩石都被雪水冲刷过,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青苔,它们在春季和雨天迅速生长,在没有水流过的时间干枯成一团。
祁安的手正抓在这样一团青苔上,准备向另一块石头上跳去。
他身体向后荡,做了几次预备动作,最后瞅准时机——
青苔被扯下来一块!
正是这块小小的青苔,让祁安的动作滑了一下,没荡出够抓住下一个凸起的距离。
祁安心脏突地跳动!
完了。
眼看寒松雀就要坚持不住了,田爽站起身:“我知道一个办法,可能有一点用。”
她说了几种药材的名字:“这几种药材我都有,但是这个方子毒性也很大,寒松雀喝了一定很痛苦,可能会有效,也可能直接死了。”
“就算有效也只是现在会好一些,要是尹秋池他们没带回渡生草,那它就真的彻底没救了。”
“到底要不要用,”田爽目光直视季明明,“决定权在你手上。”
季明明看着寒松雀,它已经很久没动过了,胸膛的起伏也几乎消失不见,可把手指放在它鼻子边,又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她的手指不由得摩挲了一下手里的蛋。
寒松雀知道自己病了后拼死生下的蛋。
虽然只是外三区最常见最平凡的鸟,但它还是努力活着。
季明明的眼眶红红的:“如果不用这药它还能活多久?”
“不知道,”田爽说,“最多可能有五个小时,但如果现在不选,等它状态更虚弱一些,肯定抗不过药的副作用。”
是痛苦的治疗,等待一个奇迹的发生,还是选择更轻松的放弃?
这是个千古难题。
要是能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好了。
田爽把目光转到田笑身上。
田笑从季明明端着鸟窝闯进来开始就盯着寒松雀,直到现在也没讲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