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老实些吧,安太医说你如今还是不能活动太多,内伤难愈,总得将养三五月才行。”
薛思文意犹未尽,直往丹卿身上蹭,哼哼唧唧的不肯放手,丹卿便与他说起正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算日子,袭爵的圣旨差不多该到库伦城了,我之前派出去的军队里没有什么得用的将领,四哥说他去前线督战,确保万无一失。”
说起来无将可用的确是归化城如今最大的困境。
蒙古人虽然善战,但她信不过,而能用的满汉官员俱是文臣,没有一个能领兵的。
也就护军营的达春还能用,但他身负守城之责,也不可能轻易派出去。
若非实在无人,她也不会每次都请哥哥们帮忙了。
说到这个,丹卿又想起了那个传说中为胤礽运矿的绥远将军了。
也不知这次事发之后康熙会不会将他给换了,要不然她趁机跟康熙要两个武将来,就归在绥远军中,平日里给她用用也好。
于是乎第二日丹卿就写了信叫人给康熙送去,与此同时,胤禛带上了之前丹卿带出去的两百护军和三百蒙古骑兵离开了归化城,秘密北上与之前派出去的军队汇合,暂时将归化城的城防交给护送他们回来的御林军。
回到归化城后,丹卿一直都很忙,处理积攒的政务,关注北疆的局势,还要召见大盛魁以及山西商会的其他人,安排之前协商好的向蒙古王公借款的事情。
好在这件事上薛思文能帮得上忙,他接手后,省了她许多麻烦。
只是这么一来,他也忙了起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自是比之前少了许多。
又过了几日,前线传回消息说已经找到了车凌巴勒所在,正在紧密监视,借款的章程也订的差不多了,丹卿便没叫薛思文出门,叫他与她一起休沐一日,也好陪陪蘼蘼。
薛思文自是愿意的,干脆叫人在花园的亭子里支起小榻,挂上吊床,一手抱着蘼蘼,一手牵着丹卿,打算就在园子里消磨一天的时光。
对他而言,能跟她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休息。
今日惠风和畅,凉亭遮去了耀眼的太阳,丹卿躺在吊床里轻轻晃悠着,看着薛思文抱着蘼蘼靠在小榻里将故事,觉得岁月静好,温暖又惬意。
忙里偷闲的时光尤为珍贵,不管外面有多少纷扰,她只盼着此刻能一直停留。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他们这边刚用过午膳,正叫人挂了帘子,打算就在这儿睡个午觉的时候,有侍卫来报,说槐梦想要见丹卿。
之前在围场里确认了槐梦是胤礽的探子后,丹卿就跟薛思文探讨过要如何处置他的问题,不过回来之后她事务繁忙,也没空去与槐梦再谈,就叫人先将他迁到外院看管起来,却也没有苛待他。
原想着等北疆事定再说,可槐梦似乎坐不住了。
“公主,梦公子已经两日未进水米了,奴才怕这样下去会出事,所以不敢不报。”
负责看守的侍卫如是说道。
丹卿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她还没去找他算账,他竟然敢用绝食威胁她?
难不成他以为她还会心疼吗?!
“素瑜,你陪着蘼蘼睡一会儿吧,我去跟他‘谈谈’。”
丹卿安抚的拍拍闺女和薛思文,然后转身冷着脸道,“将人带到地牢去,他要谈,那就换个地方谈吧!”
……
公主府的地牢是一开始修建的时候就规划出来的,不过之前还从来没有用过,甚至有一部分都被膳房拿来当地窖储藏食材了。
槐梦也算是这地牢的第一位“住客”,丹卿没叫人打他,只是用一根麻绳绕过他的脖颈,再在背后反绑住他的双手,叫他只有努力将手往上抬,才能不被麻绳勒紧喉咙。
这手法是娥眉跟江津学来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反人类,即便槐梦筋骨足够软活,没过多久,脖颈上的麻绳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慢慢收紧,让他不由得张开嘴努力呼吸。
记得初见之时,他就是在他那位“亲娘”手里这般艰难的求生的,当时丹卿动了恻隐救了他,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公主,他快坚持不住了。”
峨眉低声说道。
丹卿对身边的侍卫道:“去帮帮他。”
侍卫应声上前,抓住槐梦被反绑的双臂用力往上一顶,槐梦脖颈上的麻绳是松了,可手臂上的剧痛却叫他忍不住惨叫。
即便是如此,他也没反抗,只是努力的大口呼吸着。
“这不是挺有求生欲的吗?”
丹卿冷哼,“既然不想死,那装模作样的绝食给谁看?槐梦,我给过你不止一次机会了,时至如今,你还以为我不确定你的身份吗?!”
槐梦不语,只是倔强的看着丹卿,往日里动不动就泪流满脸的人,在这等酷刑之下,满脸冷汗,却是一滴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