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见状吓了一跳,“侯爷您不是真的在考虑吧!属下只是开玩笑。”
萧观却已经做了决定,“叫盯着那几家的人撤了吧。”
今年萧观孝期过后,他的婚事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每双眼睛背后的势力都错综复杂,尤其是宫里头,镇北侯这块大肥肉若能叼进嘴里,吴太后便能高枕无忧,所以为了侯府安定,也为了更好的教养将要接回的小皇子,萧观私下里做着准备,挑了几个家世一般,身家清白的姑娘在考察品行。
想起宋湄“不用伺候夫君,却能狐假虎威”的言论,萧天皱起眉头,“侯爷,请三思!调查我们可以从很多地方入手。”
小六快哭了,“您今天心情不好,在吓唬人对不对?”
挑家世普通的姑娘已经够委屈他们侯爷了,明显放养着长大的宋大姑娘跟侯府主母的标更是南辕北辙。
“您不是最讨厌贪生怕死,只喜享乐的纨绔吗?!”宋大姑娘样样都占啊!-
当夜下起了雨。
太子面前是自高祖皇帝、仁总皇帝的牌位。
高祖皇帝马背上打天下,死后传位至太子仁总。仁总死后,其兄继位,也就是当今皇帝。
本朝自建至今八十八年,列祖列宗也就只有两位皇帝。一位是太子的叔叔,一位是太子的爷爷。
然而太子生于朝庆七年,实在对这两位素未谋面的爷爷和叔叔生不出感情。
牌位在上,太子手抄祭文。
然而手下是肃穆的祭祀词句,他心中想的却不是祖训社稷,而是昨夜红帐旖旎,今晨温香软玉。
“李朝恩。”太子丢开笔:“姚金娘那边如何了?”
李朝恩早上晕过去一场,现下总算缓过劲儿来。他已看过奏报,东宫的规矩是阅后即毁,消息全记在脑子里。
于是他细细讲来:“宋娘子早膳用的是银丝卷,鸡丝粥,另有糖糕、透花糍、玉露团等点心。早膳后并未出门——”
“倒回去。”
太子忽然出声:“她吃的什么点心?”
宋娘子实则未吃点心,早饭也几乎没用过,然而李朝恩还未说到这一段。
李朝恩想了想:“另有糖糕、透花糍、玉露团等……”
太子突然开口:“本宫记得玉露团。”
宫中珍馐无数,玉露团再寻常不多,然太子不喜欢吃甜食,能记得这道甜品实在令人惊讶。
太子低声说:“白如玉,形如球,顶端描红花。”
李朝恩并未听清:“殿下可是饿了?”
太子闭上眼睛,已然魂飘九霄。
他脑中闪过宋湄因难耐而崩起的细白颈子。
颈侧是坠着流苏的金环耳饰,随着他反复推行莽撞之事,金环与流苏不受控制地在半空簌簌相撞。
推一次,撞一次。
快时激荡,慢时悠悠。
尝过销魂滋味,太子全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一身皮肉好似在被蚂蚁啃噬。
他坐立难安,既疼又痒。
太子的确腹中饥饿,他疯狂地想尝一尝玉露团。
“殿下。”
李朝恩轻唤一声,太子意识回笼。
此时此地,无可奈何。
太子依旧在回味,却听李朝恩为难地禀报:“翰林院冯子遇……不日回京。”
太子蓦然睁眼。
殿外惊雷滚滚,雨纷纷。
第19章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