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自然就传进了屋里,报给老爷后,老爷面上没什么,就出来问情况,结果啧啧,太太就开始作妖。”
“太太那个人姑娘也知道,面子上装的温湄慈和,但佛口蛇心,老爷面上滴水不漏,自然是想替您遮掩,结果老爷一走,她就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恨不得萧大夫人赶紧瞧出些什么来。”
“可惜啊,人家萧大夫人正经书香门第出身,压根就不问她,还体贴的叫她有事儿就去处理,太太面上推辞,却还是六神无主的模样,没一会儿,一个‘嘴快’的小丫头把话给露了,说您在后院会见外男。”
“哎哟,太太那个急的哟,不知如何是好,然后二姑娘便站出来装模做样的替您打圆场,说可能是许娘子给您留下的掌柜,听说姑娘您要成亲了,来送贺礼来了。”云苓撇撇嘴,“呵呵,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急不可耐的巴着侯府一样。”
云苓的语气忽然抑扬顿挫,“之后,萧大夫人果然目露欣赏,觉得二姑娘实在大方得体,友爱姐妹,相比之下,大姑娘您就跟传闻一样,不成体统……”
宋湄忍不住打断她,“你还知道萧大夫人想什么?”
云苓嘿嘿一笑,“萧大夫人想什么我不知道,但太太和二姑娘想要的肯定是这样的效果。”
上辈子她能在十几个同辈中杀出重围成为继承人,众人提起她从来都是敬畏或者佩服,第一次被当做耻辱,还挺新鲜。
宋湄气笑了,“萧侯爷就由着太后颁圣旨?”
吴太后毕竟商户出身,根基浅薄,很多事情都离不了萧观。
尤其三年前五子之乱后,朝中能臣干吏死的死,贬的贬,萧观是剩下的人里出身最高还手握实权的人,虎视眈眈的赤翎族和三个藩王也是因为萧家军的存在对朝廷有所忌惮,所以吴太后对萧观再不满,面上也都是好言拉拢,绝不会强迫他做什么事情。
所以只要萧观不想结这个亲,完全有办法拒绝。
祝南溪道,“侯爷不在京城。”
宋湄挑眉。
祝南溪道,“说起来也是寸,之前不是说过吗?太后有意让自己侄女和萧观结亲,吴家提过几次,都被镇北侯湄拒,然后佛诞日那天吴知萱就出了昏招,结果人没算计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吴家自然不甘心,就调查了一下,发现那天萧观跟你在一起,听说你还给他脱了衣服上药?”
宋湄:……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她忍不住道,“什么叫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偶尔碰上他受伤,况且我根本没给他上药。”脱萧观的衣服,她不要命了吗?
祝南溪道,“这话我是信的,毕竟萧观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觊觎他的姑娘也不算少,别说上药了,衣角都没碰到过。”
“不过吴家哪里管这些,吴知萱和李家的事情成了定局,吴家呕死了,忠勇伯府跟吴家一样没有底蕴,况且忠勇伯府本来就是太后提上来的,本就要依附太后,联姻根本毫无意义。”
“吴国舅被搞的心烦意乱,再加上上次被被蛰成猪头遭了不少罪,因此对镇北侯积怨已久,就跟太后说吴知萱的事情是萧观搞的鬼,若是平时,太后大概还会考虑一下,偏偏那天萧观查抄了吴家的某个旁支上百万两银子。”
“谁不知道如今整个吴家都是给太后办事儿,萧观直接抄了太后的私库,太后气疯了,一怒之下就让皇上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她看着阿稚在门边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扭头说:“婢去问问管事,待会儿就回来,娘子先陪小兔子玩一会儿。”
阿稚笑说着,将门从外掩住,脚步声渐渐远离。
宋湄低头看着兔子,用力一捏。兔子的脸瘪下去,没有膨胀回来的意思。
宋湄看向门口,阿稚还没回来,连忙努力将兔子恢复原状。
笃笃。
敲门声。
宋湄心虚地将兔子塞在被子下,下床去迎阿稚。
只是双腿刚接触地面,就不受控制地一软,身体也在晃。一天没有吃饭,浑身没力气。
宋湄晃了晃脑袋,门已经从外被打开了。
电闪雷鸣,细雨纷纷。
回来的却不是阿稚,那人推门而入,门在他身后被阖上。
太子一身湿意,额发被打湿落在眉上,眉尖小痣惑人不已。
他温润而笑,唤道:“湄湄。”
第20章第20章
宋湄浑身僵住。
太子的身量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即使嘴角含笑,在这间并不大的屋子里,太子看起来也很有压迫性。
宋湄得仰着头看他,手指情不自禁地握紧了。
她其实有点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