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门房听到的传言里得知,宋湄是外出的路上遇到拦路的匪徒,被杀死的。
冯梦书猛然抬眼,面色苍白,眼神冷而坚定:“母亲听到她死了,一定很高兴吧?但湄娘没死,她是被人藏了起来。是我的错,不该心急送她匆匆离开,我要带她回来。”
他知道太子重伤不能移动,只能住于佛寺。太子在佛寺,那么宋湄肯定也在那。
冯母一听就知道儿子暗示藏人的是谁,重重将拐杖一砸:“你疯了不成,你怎么去接?”
冯梦书固执地扶门站起来。
冯母身后还跟着阿绿的母亲,女儿在牙行哭得厉害,为人母亲怎能看孩子受苦?
她已在冯家候了几天,可连老夫人都进不去扶香径。
终于得见冯梦书一面,妇人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阿郎行行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滚开!”
冯梦书双眼血红,重重推开她,连拦路的冯母也推开了,随后踉跄着出门。
妇人被这一眼吓得哆嗦:“二郎是疯了不成?”
冯母一口气上不来:“春生,快去跟着!”-
萧峥退了烧后,风寒症状也减轻了好些,便有了想要去学堂上课的念头。
轻尘苦劝不下,只能去找宋湄,宋湄当即拍板,“你现在的身体还是静养为宜,科考之事原不在这一日两日的学习,等风寒痊愈了再去便是。”
萧峥却还是想去,迟迟没有点头答应。她为读者提供免费场地和书籍,文具却是按照市场价收费,并言明写字好的顾客可以拿完本的抄书抵扣书金,也算多了两笔新的进项。
文汇斋推出的一系列新的改革,在整个青州学子圈里都得了很好的评价。
同班同学宋文跟李维说起,也不知道你家书肆被谁买了,主家懂得为广大莘莘学子着想,很有越办越好的趋势。
萧峥淡然一笑,深藏功与名。
这年头卖书主要是成本贵,纸和墨都不便宜,还有版权费要支出,其实盈利并不算多,从李修文提供的账册来看,从前李家经营之时,每月大概可以赚一百两左右的银子。
宋湄小小的折腾了一下,第一个月就赚了一百六十两,也算是个好兆头。
再过个三五年,她就能把欠萧观的钱款悉数补齐,就算他按照原文剧情发展,执意要跟她和离,她也不用担心什么。
这日宋湄巡店出门之时,正好遇上了过来书肆购书的李维。
宋湄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你们今天是提前放学了吗?”
怎么这个时辰就出来逛了。
“夫子今天家中有事,放假半日。”李维道,“铺子的事情您跟小叔都已经办好了吗?”
“已经都交接好了。”
两人虽然年岁相差不大,但毕竟辈分儿有差,也多少有些代沟,寒暄几句之后李维就告辞去楼上找书。
他原本已经踏上了两级台阶,突然又退了回来,对着宋湄道:“婶母您不知道吧,那天我就随口提了一句家中铺子准备出让,萧峥就说让我先请四叔先留一留,他要回去先问个人,可见心里一直念着您和家里呢。”
说罢,他又对着宋湄欠身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开。
书童还在原地等着他,看李维去而复返有些奇怪:“公子去跟萧夫人说了什么?”
李维摇头:“无事。”
他可真是为萧峥的家庭和睦操碎了心。
宋湄原本以为萧峥只是听到同学家有出让铺子,回来跟她提了,再没想到还是特意跟李家说了给她留的。
眼看着即将到了年关,各处商贩都开始卖起了年货,宋湄经过沁芳斋时被一阵浓郁的甜香吸引,让绯月下车买了两匣糖果回来。
这外面买的糖果味道什么的倒不说有多么出奇,但外面包装的盒子精致喜庆又好看,适合拿去送人。
于是当天晚上,萧峥就收到了两匣包装精致的糖果,来送糖果的婢女道,这是夫人想着公子一年读书辛苦,特意买来给公子尝尝的。
这是真把他当小孩子养了?
萧峥面无表情的把糖收下,等到做完功课之后,他才打开了盒子,挑了一个橘子形状的糖果放入口中。
还真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