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湄前世的大学专业是文化产业管理,也因此关注了很多手工博主,看过他们自制红薯粉的的过程,了解大致流程和做法,便写了方子让柳嫂子几个去折腾。
她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做成这事,谁知小厨房最后还真的折腾成功了。
宋湄捧着一碗加了豆芽,豌豆,肉沫,两大勺陈醋和辣椒酱的酸辣粉吃得正香,原本想要无视萧峥的目光,奈何对方看向自己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
被萧峥这么盯着,宋湄有一些吃不消。
她放下手中银筷,有些讪讪道,“你这几日脾胃失调,不能吃这些……若是你也喜欢,等养好了脾胃再用也是一样。”
萧峥本想问,这样杂七杂八的东西炖一碗面能好吃吗?看宋湄吃着面一脸骄傲的神情,最终还是努力忍了忍,把快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自打记事以来吃得最好的一顿早餐,宋湄只顾着自己埋头吃饭,不讲究尊卑上下,不需将礼仪规矩,真的就是简简单单一起拼桌吃个早膳,就算是和相处几年的父亲萧观一起用餐都没有这般放松,能够做到真正专心致志的吃饭。
用过早膳出了正院之后,萧峥的心情也莫名的飞扬起来。
“那就好。”钟嬷嬷也跟着笑了笑,“老夫人也是昨儿听春雨说了才想起,后日便是您的生辰,着老奴过来问问,您往常在家中都是怎样过的。”
宋父娶了生得貌美且颇有手段的继夫人关氏,又生下了两男一女,这么多年来早把过逝的原配丢到爪哇国去了,连带着对这个原配所生的长女也早没了多少关爱,宋湄从前的生辰不过就是在席面上加几道菜肴,多做一碗长寿面就算完了。
真要细算起来,宋父也曾在她生辰之时组织过两次宴请,但都是借着她生辰宴请的由头来达到其他目的,也不算专门给她做生日。
宋湄照实道:“在家里一般都是过得简单,最多让小厨房做多一碗寿面就是了。”
“那哪儿行?”钟嬷嬷皱眉道。
老夫人摆明了就是想要善待这个孙媳妇,前面请安免了小厨房也设了,生辰更没有不好好办的道理。
“这次给夫人筹备生辰的时间是紧了些,如果夫人信得过,就由老奴来替夫人操办这生辰宴。”
宋湄也没想到萧老夫人主仆这般执着,只能讪讪道:“那……真是有劳您了。”
“夫人客气。”钟嬷嬷道,“夫人对生辰宴可有什么旁的要求?”
“没有。”宋湄摇头道,“祖母经得多看得也多,您也是这些年大风大浪过来的,只要简单一些,不扰了一家人清净就好。”
钟嬷嬷本来就是来知会宋湄一声,再跟她示个好,问她意见也不过就是客气几句,就算她说了什么要求也不会按着她的想法来。
此时见她一直谦让,没有提出来任何出格的要求,可见是个知进退的新妇,想来日后也不难相处。
钟嬷嬷瞬间对这个新夫人感观不错。
说完了正事之后,钟嬷嬷又代替老夫人叮嘱了宋湄几句,最后又聊回到了份例上去:“府里夫人每人都是二十两月例银子,寻常都是每月十五发放,这里是夫人的那份儿。若是哪日账房那几个忙得紧,忘了给您送来,您派人去老夫人房中找春雨姑娘拿也是一样的。”
看来周嬷嬷和萧观都十分靠谱,没有跟老夫人那边说给了自己一万两私房钱的事,所以老夫人才会怕她钱不够用,让身边嬷嬷专门给她送月例银子。
宋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多谢嬷嬷。”
种种密事,太子却知道得如此清楚,冯梦书已无暇顾及问他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些事俱是真的,初时醒来,他的确有杀了宋湄的念头,以报上辈子被她折磨而死的仇恨。
可宋湄不是宋湄。
他找错了人,她亦遇错了人。
她应该遇见的是那个年轻的冯梦书,没有另一个二十五年,没有被阉割的躯体与灵魂。
如果她遇见的是真正的冯梦书,俩个人会一定相爱相亲,不会给旁人丝毫可乘之机。
冯梦书满面死寂,双眼发怔。
太子笑了笑:“冯编修,若有歉意,若要忏悔,人活着时怎么不好好待她呢?如今你确实寻错了地方,你该去冯娘子的棺材前袒露心扉。”
冯梦书怔怔落泪,抬眼尽是血丝。
太子与他对视,看清了冯梦书眼中的怨恨:“本宫忽然想起一件事,冯大人今日是否情绪失控,太无礼了。面见储君,该如何行礼?”
冯梦书不动。
不知何处闪出两个护卫,立于君侧,静静等着。看样子,若是需要,他们会将人强压下去。
冯梦书缓缓躬身:“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