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苏遥有些遗憾,“那等下次回来,再请你们一起过去。”
周府。
前院书房内,周绍将桌上两份由萧观注解过的手稿一并焚毁。
“如此说来,六皇子也打算搅进去了。”
萧观“嗯”了一声,“目前只是一些无碍大局的小动作,只是他同几位翰宋关系一向是近,你能避则避,多加小心。”
“难得你回来一次,还被我扯过来谈这些公事。”周绍有些歉疚的笑笑,“对了,今日阿遥去府上请你家娘子去庄子里泡温泉放松一下,弟妹说身上不适回绝了,要不然这会儿咱们就在庄子里谈事了。”
说到这里,周绍略显担忧地看了萧观一眼:“我也知道你当初是逼不得已才娶了她,但也没必要一直这般冷待于她。阿遥说她看得出,身体不适大概是托词,你刚成婚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青州多有不妥,感情不好也是难免的事,要不然你想办法弥补一下?”
“不必。”
萧观和宋湄刚刚成婚之时,祖母和长姐都曾叮嘱过他,不要薄待了这个远嫁的姑娘。
他自认也有为人夫应有的担当,给了她银钱傍身,安排了周嬷嬷照顾起居,回家当晚也曾想留宿正院……只是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
他的确觉得宋氏是个不错的女子,但也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更不可能在明知道对方不喜的情况下去百般讨好。
周绍看他还是这般我行我素,不知变通,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曾兄的妻子上个月同他和离回了娘家,说是远嫁后离了父母双亲,夫婿又不体贴,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我记得弟妹也是远嫁,你们又一直分居两地……”
万一哪天被人抛弃了,那该多没面子?
“有什么大不了的?”萧观淡淡道,“她若要走,那我放她回去便是。”
两人一路结伴前行,就在即将进到宁寿堂的院落时,宋湄又看到了萧观。
昨晚明明是黑着脸离开的,今日再见她时虽然冷淡,但比起昨晚明显缓和了许多。
可想起书中描写他对待政敌的铁腕,近乎偏执的性格……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对她心存不满,继而打击报复。
可是他能怎么报复呢?原文当中,他因为不喜欢原身,所以一直冷落。
可如果他要真的打定了主意冷落她,一年半载的不回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萧观昨晚刚离开时的确有些负气,回去之后渐渐冷静下来。
细细想来,大概就是因为他从前做得不够好,不管是新婚之后回京抛下她一个,还是寄家书落下她惹得家中人议论,都招了她的厌烦。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宋湄一眼,沉声道:“周绍夫妻下了帖子,说是许久不见,让我带你过府一叙。
他也见过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私下怎么样暂且不论,明面上都是过得去的。
如果她有心结,反感到连出门都不想跟他一起,那他大概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这段关系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好在宋湄十分配合的点头:“好,我同你去。”
说好的一年半载不回来的呢,怎么离家才两个月就要回来了?
想到这尊大神要回来,马上就要结束独占一个院落的日子,宋湄心中骤然有些悲伤,面上却还强撑着道:“这真是太好了。”
萧老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二郎在京中向来忙碌,这些小事……一时忘记了也未可知。”
这话说起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能记得给祖母和养子写信,却忘记了刚刚嫁过来的新婚妻子,不论怎么都说不过去。
厅上数道目光都投向了宋湄,看得她感觉端在手上的茶盏都有些烫手了。
她来到萧家已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和萧峥两个人的处境都有些不容乐观。
大家都看得出老夫人不看重她这个孙媳,没有把任何管家的权力交付于她,不能与萧进之的妻子王姒相比肩,再加上成婚时父亲敲诈萧观一笔钱财的传闻和生辰宴事件,难免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
而萧峥和她一样,素来为老夫人不喜,唯一能撑腰的父亲萧观远在京城,大家看人下菜碟也是常有的事。
宋湄和萧峥近来成为了饭搭子,多少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而今日萧观的来信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和萧峥之间的差别,萧峥好歹还有萧观这个养父是真心待他,而她在这个萧家,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虽然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清楚,但再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在公众面前直接被点出来,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受到了影响。
萧观是她一手带大的,对他的脾性也有几分了解,这些年来,没人比她更清楚萧峥在萧观心中地位。
她原本觉得二爷不在府上,二夫人一个人在家不好发挥,没想到会如此上道。
这样一来,贤惠人设很快就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