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宋湄梳着饱满简单的发髻,只戴了两支金簪,一副白玉珍珠耳坠。
面无敷粉,自有莹洁。
摘掉淡淡豆青色狐狸毛斗篷,里面是蜜色亮缎的团花小袄,配重锻的葱绿三涧裙。
料子都是上乘的好料子,只是颜色温和,显得清淡湄人。
并不张扬的打扮,却硬生生被宋湄美得夺目。
相比之下,两位婶娘和二房十五岁的沁妹妹,织锦华服,满头珠翠,就显得浮夸了。
三夫人还没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金玉的头面。
无所察觉的宋湄走进房内,精神饱满地同各位长辈和弟妹打招呼,礼节周全。
侯夫人冲宋湄招了招手。
“宋湄,快来我跟前坐着。”
侯夫人坐在正中榻上,身边只一个萧盈。
宋湄点点头,没推辞,主动坐过去,贴在婆母身边。
比萧盈还亲热。
二婶微微笑着,话音带着些许打趣。
“宋湄这是来跟你婆母请早安的?”
这样是换作脸皮薄的小妇人,恐怕都要不好意思了。
要请早安,早该来了,现在才来,是不是不诚心。
宋湄坦然交代:“是呢,想来看看婆母。”
可这句话一说,让旁人听了挑剔她没规矩,但侯夫人这个婆母听了,反而高兴。
旁人请安或许是为了礼节。
可宋湄是因为自己想来。
天底下最复杂的关系就是内宅里的女人。
婆媳、妯娌、姑嫂……
几多婆母严苛挑剔,几多儿媳畏手畏脚,心存隔阂。
愿意主动亲近的婆媳是极少的。
侯夫人笑着,看宋湄的眼神找不见一丝不满。
让旁人见了,不知是什么滋味。
三夫人捏了捏手中茶盏,似突然好奇地问:“听说前几日,观儿在外给宋湄买了个天价的首饰,多少来着,五千两?什么东西,值得这天价的银子。”
尽管她极力掩饰,可是语气中仍掩不住有牙酸的不满。
这么多钱,够三房铺张地花三四年了,可放在大房,只不过是一个世子给夫人买的首饰。
这让人如何咽的下气?
宋湄忙纠正:“不是呢三婶,三千两,没那么多。”
她是一点没听出来三夫人话里有几重的针对。
说萧观不该花这么多钱,也说这首饰不该买,话里话外都是指责。
她以为,这话能挑拨起侯夫人的不满。
谁知道,一向在二房三房面前表现得公允大度的程云柯,竟说了句带着反驳味道的话。
“这钱侯府还是出得起的,这样的话可别在外面说,莫让旁人看轻了。”
说得三夫人脸色僵硬。
宋湄的微笑没心没肺。
更让人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