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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17页)

宋檀起身,走近她,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不许她再退后,强让她直视他:“太医不是说,你没病?”

“只是‘心里不安’。”他重复了一遍妻子的话。

宋湄愣住。

是,没错,她是没病,太医是这么说的,她“本无病症,只是惊忧不安”,姑爷转述得似乎没错。可为什么姑爷会以为她是装样?装病对她有什么好处?是……谁,让他这么想?

“你是玥儿的陪嫁。”宋檀不欲赘言。他直身关上房门,将身后月色彻底隔绝在门扉之外,“玥儿愿意抬举你,我才收了你。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他侧首,俯视仍在发怔的侍妾,告诫道:“装病邀宠,别再有第二次。否则,玥儿容得你,我也容不得。”

装病,邀宠。

这四个字在宋湄心头盘桓。她品味着、体会着,突然有些想笑。

若宋檀真似他口中说的一样,厌恶她“邀宠”,为何还要关上房门,欲与她行房事?

若只“为子嗣计”,便不该有私欲,又为何目光还在她面上流连不舍,等着她起身投怀送抱?

还有小姐……小姐。她今日终于明了,原来她在小姐心里是这般模样。分明小姐亲眼看到她茫然失措、神思不属,分明小姐还亲自握着她的手,陪她等太医,叮嘱她歇息,可在宋檀面前,小姐还是选择了污蔑她,至少,也是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宋檀误解她。

不会有人越过小姐,主动和宋檀提她的事。宋檀对她如何想,端看小姐如何说。小姐不说让宋檀来看她,宋檀就不会来。

这是第二根刺了。

今日是如此,焉知上一世的十五年,又有过多少今日之事?

分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没有“邀宠”、没有欺瞒、更没有背叛。

甚至,怕小姐伤心,怕自己对不起小姐,即便做了侍妾、成了妇人,从前的十五年,她也不敢在房事上感到任何欢愉。夜晚之余、床帏之外,她更不会对宋檀有任何亲近。

因为他是小姐的郎君。小姐的丈夫。小姐的男人。

宋檀于她,只是例行房事、以备生育的陌生人。

她本没想过“背叛”。

在宋檀的注视下,宋湄先直起腰。她是因“有眼色知高低”被选到小姐身边的,服侍十余年,当然更能看得懂旁人的神色。她看到宋檀眼中多了些急切。

她忍住笑,轻声认错,为自己澄清:“妾身没想到公子会来。妾以为,公子不会放在心上。”

这话里带着卑微的缠绵,是从未有过的勾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形伶仃,眼里是慌张的不安。

宋檀眉心一皱,又一松。

“知错就好。”他向宋湄伸手。

到底是为了他。

宋湄扶住了这只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掌心,烛光愈暗,宋湄似乎能听到宋檀急躁的心跳。

算来,活了三十四年,生育了两个孩子,她竟从不明白,什么是男欢女爱。

和自己的“夫君”“主子”欢情,算不算“背叛”?

是小姐让宋檀来的。是小姐让宋檀来和她同房的。

宋檀薄软的嘴唇覆了上来。疼痛的记忆太过深刻,宋湄仍没能避免身体发僵。

宋檀不满睁眼。青春妇人,孤枕凉衾,深夜沉沉,文人墨客总会借这些抒发心内寂寞。可守寡了十一年,康国公府的长媳孙时悦早已习惯了独自入眠的夜晚。其实,她连丈夫的样貌都记不大清了。

那毕竟只是短暂的四年婚姻。她十七嫁过来,先生下女儿,后来又怀了男胎。有孕不到七个月,那人就战死了。她受了场惊吓早产,儿子到底没有留住。

“是他宋家不仁,”倚在金线湘绣魏紫软枕上,孙时悦未染的指甲轻碰,“是他宋家对不住我。”

夜如浓墨,不见星月。空中乌云密布,地面寒风吹拂。在这骤雨将来的春夜,女儿已经熟睡,她披一件闪紫蜀锦团花袄,斜倚窗边,看鎏金香炉里燃起袅袅的烟气,散入一室冷寂。

在她身边伴着的是年龄相仿的苏氏。苏氏并未成婚,却已自挽了发髻,在孙时悦对面安坐。

听娘子这一言,她面色未改,只轻轻放下手中书卷,笑道:“我看,不必担忧,二房明日掀不起风浪。”

明日宴请萧观,整座国公府直到二更才静下来,闹得人心慌,才叫勾起了娘子的烦恼。

“那毕竟是六郎——六殿下。”孙时悦笑了声,“杀了他的心肝儿,还想与他和睦往来,不如做梦来得快些。”

“但万事谁说得准。”旋即,她又有些犹豫。

苏氏不再出言,只默默看着娘子,也不再翻看书页。孙时悦手边也有一本书。但她手覆在书封上,只用素净的指尖把书角弯了又弯,半晌,才叹出一句:“若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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