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者,即便有什么怨怼,你也留到病愈之后再说。”
说着,戚白商起身:“别再动了,让我看你伤口有没有裂开。”
“戚、白、商。”
谢清晏蓦地抬眸,素来透着不近人情的冷白凌冽的眼尾,不知是不是咳得厉害而沁上了淡淡的红。
只是他眼底此刻的墨意又比往日更汹涌,像死死压抑着什么骇人的东西、不叫它脱笼。
那个眼神确实吓住了戚白商。
感觉就像……
眼前这张华美至极的画皮,已是堪堪维系在最后一弦。
再向前半点,就会勾得里面藏着的凶兽彻底扑出来,将引诱它的猎物压在身下,撕碎了一口口吞下去。
戚白商指尖轻蜷起,有些迟疑地起身:“那,不看也行。”
说着,戚白商就要向后退。
而恰是那一点退意,点着了谢清晏眼底无尽的墨海。
他蓦然抬手,死死钳住了她的手腕。
像烙铁似的温度将戚白商一烫,她惊栗了下,顿住身:“你怎会又发热了?”
她想都没想,委身便要去试他的额。
结果就是另一只手也被钳住了。
“?”戚白商挣了下,试图温言相劝:“谢清晏,你又不是小孩子,能不能不要……”
“你当真宁死不肯离开上京?”
谢清晏的声线带着病中的沙哑低沉。
那双藏在长睫下的乌眸,自床榻内翳影中微微仰起,幽深晦暗地望着她。
戚白商只觉着被他念得头都痛了:“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是生是死,都不须再劳谢公忧心。”
“好。”
谢清晏低垂了眼,握着她的指骨也似慢慢松离。
戚白商有些迟疑。
是她错觉么,为何竟从谢清晏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掺着戾然的愉悦?
“戚白商,你记着,这是你自己选的。”
“?”
她来不及问。
刚松开的手腕兀地紧了回去,无法抗衡的力度将她直接拉上了床榻。
戚白商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着一两息间天旋地转。
顷刻后,等她醒神——
已是被谢清晏扣着双手手腕,压在了他身下。
“谢清晏?”
戚白商往上看,只是榻外烛火熹微将尽,她望不清谢清晏的神情。
她有些慌了,试图挣扎。
那人像有所意料,缓慢地抵下修长的腿骨,轻易将她襦裙与双腿两侧禁锢。
“你以为,我弃你不顾、逼你离京,是在惩罚你么?”
谢清晏低哑着嗓音,慢条斯理地解开了挂着幔帐的金钩。
柔软的细绳被他绕过修长指骨,慢慢拉下。
幔帐垂落,将二人身影遮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