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脸色一白:“胡人?”
云侵月也皱了眉,看向一旁玄铠军亲兵:“怎么回事?”
亲兵道:“胡弗塞等人趁乱逃离,有一位嬷嬷忽然扑了上去,似乎想要拦住胡弗塞,却被对方刀剑所伤,受伤的正是戚姑娘医馆中人。”
拦胡弗塞?
戚白商心中一惊。
依兄长所说,象奴疯癫已有十余年,记忆只停留在过往,怎会突然去拦胡弗塞?
她难道认识他吗?
“姑娘,耽搁不得了!”珠儿急得垂泪,“象奴伤得很重!”
“好,我们立刻——”
“驾马去吧,”云侵月点上几名亲兵,“我亲自送戚姑娘前往。”
危急时刻,戚白商也顾不得客气:“多谢。”
“……”
“老头!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回府吧!”临走前,云侵月在方才要带戚白商上去的马车前一掀车前锦帘。
帘子垂落下来,遮住了其中皓首苍髯的老者。
马车内,当朝太子太傅云德明端坐桌旁,望着窗外映着的灼灼火光。
他轻叹了声,放下茶盏。
“上京的天,终究要变了啊。”
——
“姑娘!”
戚白商一下马,就被焦急等在医馆后堂外的巧姐儿托住了。
“您总算到了,快去看看吧——象奴她、她快不行了!”
“什……”
戚白商身影一晃,顾不得云侵月等人,由巧姐儿拉向堂内。
她迈进后堂时,正撞见两个医馆学徒的小丫头掉着眼泪往外抬铜盆,盆中止血的白纱被染得刺眼。
俨然是要命的出血量了。
“姑娘来了!”
“姑娘——”
“快给姑娘让出路来!”
戚白商心口微颤,在堂内唤声里快步到了榻前。
“情况如何了?”
她跪到榻旁,低头扫过。
望见那染得半身血红的衣衫,刀口纵深与遍布脏腑的位置,戚白商心头一沉。
便是老师在,这样的伤,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榻前的葛老连忙往一旁让出位置,脸上的皱纹间透着灰败与自责:“姑娘,都怪我,当时心急宋家府内情况,一时没拉住她,才叫象奴撞在了那胡贼的刀上……”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
戚白商低声道。
她拉住了象奴的手,轻颤着声:“象奴?”
“象奴,姑娘来了,”葛老也低头唤踏上面如纸色的嬷嬷,“你不是一直在等姑娘吗,她来了。”
“……姑…姑娘……”
象奴有些缓慢迟滞地睁开了眼,虚了焦点的眼眸在榻前寻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