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身披肩吞,覆锁子甲,血红长帔在后,冷然穿过瓮城马道。
为他筹措粮草的官员不安地跟在身后:“谢公,陛下都说了不准您亲自出征犯险,如此先斩后奏,是否会惹得陛下……”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谢清晏接过亲兵手中的战马缰绳,冷淡敷衍着,踏身上马。
官员急忙追上去:“您这不是还不在外吗?”
“……”
马蹄踏过闸门。
谢清晏长鞭一点地面:“现在,在了。”
官员:“……”
策马过了城门下的藏兵洞,谢清晏驰马踏出马道,正对上了城门外驻扎列队已久、肃然无声的玄铠军。
只是在他们之前——
一道白衣薄甲的女子身影,于马上静坐。
此刻映着天边初起那抹朝晖,光色潋滟托衬在她身后,如火如荼。
谢清晏原本疏冷神情一滞。
“夭夭……?”
像从他梦中脱身而出的戚白商轻夹马腹,策马上前。
“你叫我等你回来,”戚白商仰眸,“可医者不喜欢等。”
谢清晏喉结微滚,哑声涩然:“北疆战事危险……”
“正是因为战事危险,所以才要有医者在后方随军。”
戚白商握着缰绳,示意他看向玄铠军一侧。
衢州妙春堂内的医者们正将随军的药草与药箱行囊搬上辎重粮草的马车。
“带上他们,你相当于带上了大半个太医院——就算不信我,也要信老师吧?”
戚白商含笑瞥过他,“放心,皆是自愿。我不像某人,从不强迫于人。”
谢清晏凝神许久,终是策马向前,与她并肩。
他轻执起她的手:“夭夭,前路多艰。”
“那便说好——”
戚白商回握住他的手:“我定岐黄护戎士性命,你操兵戈守盛世太平。”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殊途归同,生死与共。”
“……好。”
谢清晏紧紧握住戚白商的手。
“今生今世,生死与共。”
【呜——】
号角声骤起,划破昏暗,叫长穹晨晓铺洒向华夏大地。
中军擂鼓,轰如雷鸣。
“众将听令——”
“开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