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就是传言中的色胆包天。
决定了以后,元衾水便捧着熏香,兀自在房内练习半天,一切准备好后才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走出。
谢浔房门紧闭,里面灯火昏昏。
元衾水郑重地敲了敲门,脑中滚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后,才慢吞吞张了张唇。
岂料还未发出声音,里面便传来一句简短的“进来”。
元衾水愣了下。
她很快意识到,谢浔可能误以为她是暂时离开的师青,或者什么旁的有要事要寻他的人。毕竟谢浔与她不同,这田庄内几乎没有敢莫名前来打扰他的人。
元衾水短暂地挣扎一番,最终私欲占了上风,她屏住呼吸,推开了房门。
房内与她的房间布局无甚区别。
只有一点,她发现谢浔房内床榻的位置,与隔壁她的床榻,仅有一墙之隔。
元衾水继续往里走,她捧着熏香,前一瞬还在告诫自己切莫再乱看,后一瞬便听屏风处传来动静。
元衾水转头去看。
清润水雾如同梦里晃动的薄纱,谢浔一边穿寝衣一边走出屏风。
洁白布料垂下前,一截强韧有力的腰身率先在元衾水眼前一闪而过。
只有短短一瞬而已。
但那副光景却依然刻进了她的眼睛。
她心跳几乎停止,耳边嗡嗡作响,是越来越难克制的私欲在叫嚣不止。
那是……
那是从前无数张裸画都难以企及的场景,她一时间,甚至恍若梦中。
而谢浔已穿好衣服转过身来。
男人寝衣外随便披了件玄黑绣金的外袍,白日的端庄肃穆褪去几分,眉眼间多了点斯文阴郁的俊美。
看见元衾水,谢浔眉心不明显的轻皱了下,问她:“怎么是你。”
此刻元衾水已把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忘了个干净,她的目光移过他裸露的脖颈,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
“殿下,我、我……”
谢浔显然不认为自己此刻有任何不妥,他施施然坐在桌前,身子后仰闲散地靠在椅背,姿态矜贵,目光睨向元衾水。
呆愣住的元衾水半天说不出所以然。
房内静的出奇。
谢浔终于耐心告罄,声线也带了些沉闷:“元姑娘,你夜间突然造访,是为了来我这里发呆?”
不高兴了。
元衾水喉咙动了动,终于低下头道:“殿下,田庄蚊虫多,我来给您送熏香。”
谢浔手臂搁在桌上,指尖无意识点着桌面,淡淡戳穿她:“我想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元衾水半真半假地接话道:“我担心没有人给殿下送。这么些年,多亏殿下照拂,虽是小事,但我也想尽我所能……回报您。”
“是吗,那你可以回去了。”
元衾水没走。
她甚至鼓起勇气,小声挣扎道:“既然送来了,我给殿下点上,好不好?”
说话时她凝神小心地望着谢浔。
而谢浔低垂着眼睫,领口微散,宽松衣袍罩着挺拔清瘦的身躯。
元衾水已经默默看他很多年了。
触碰的机会却少之又少。
她静悄悄地望他,温润杏眼目光柔柔,这双眼睛实在太澄澈,澄澈到里面的惊叹,痴迷,以及欲望都明显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