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能去。”苏依蛮一瘸一拐地出了操场,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纪洪森往她的背影看了好几眼,嘴里琢磨着:“她怎么了?受伤了?”
张彦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等认出她是谁,笑了声:“那不是倒数第一吗。”
“你说什么呢,”纪洪森不满,“有你这么叫人的吗。”
“难道不是吗?她是咱班倒数第一啊。”
“你等着吧,再过几天就是月考,她肯定能超过你。”
“小纪,我发现你挺能替她说话啊。”张彦随口揶揄,又叫来谢叛,“叛哥,你说是不是,他对咱班倒数第一是不是挺关照的?”
谢叛情绪很淡,扭头朝操场出口方向看了一眼。
苏依蛮已经走了出去,背影格外娇小瘦弱。
医务室里有两个医生,从刚才开始就在讨论家里六岁孩子的升学问题,什么有的小学离家近但是教学水平不如另外一家,另外一家教学水平高但是离家太远,怕孩子早上睡不够觉。
苏依蛮的胳膊和脚都抹了药,躺在床上休息。耳朵里听着两个医生的唠叨,渐渐地困劲儿上来,闭上眼睛短暂地睡了一觉。
她不习惯白天睡觉,总睡不长,觉得自己浪费了大好的学习时光。如果时间超过了半小时左右就会在梦中觉得不安,精神跟眼皮打架尝试着把眼睛睁开,这个过程像是陷入了梦魇,额上一层层地渗汗,眉心痛苦地皱起来,呼吸变得沉重又艰难。
正当她怎么都醒不过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苏依蛮。”
声音磁性好听,如一泓清泉顿时将她从混沌中引了出来。她终于清醒,眼睛睁开,大口喘了几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从床上坐起来。
谢叛双手抄兜坐在相邻一张床上,两条长腿随意朝前敞开,见她这副样子,语气放柔:“做噩梦了?”
“没有,就是醒不过来了。”她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下午六点了,早放学了。
“这里的医生呢?”她问。
“下班走了。”
“那你怎么在这?”她看看他露出来的胳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红肿的地方,也没有破皮,“你也受伤了吗?”
“我来这,”谢叛揶揄,“主要是为了把你叫醒。”
“……”她知道他是在胡说而已,抿了抿唇低声,“那你还挺乐于助人的。”
“老子一向乐于助人,”他笑哼,“你才发现?”
“……”
“还能走路吗?”谢叛没再逗她。
“哦,我可以。”苏依蛮从床上下来,往门口走的几步磕磕巴巴一瘸一拐的。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好像在故意装柔弱一样,所以忍着疼尽量平稳地走。但脚腕实在太疼了,她没办法不瘸。
谢叛终于看不过去,在她面前躬下身,两只手撑腿上:“上来,我背你。”
“啊?”苏依蛮倒是真挺想趴上去的,主要他的背真的很宽阔很有安全感,趴上去的感觉一定不错。
但她不好意思:“不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你这么走下去,天就要黑了。”谢叛见她不动弹,转过身,一手扶她后背,一手抄她腿弯,轻而易举把她给横抱起来,迈步往前走。
苏依蛮懵了。
公主抱!!!
这比被他背还要能蛊惑她的神智,她浑身上下的体温噌地一下上来,人变得很僵,不管是身体还是胳膊腿全都被冻住了一样,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开口又结巴:“谢谢叛……你……”
话没说完,谢叛突然笑了一声,从苏依蛮的角落往上看他,能看到他极其好看的下颚线条,清晰流畅。
“谢谢——”他拖着尾音,模仿她刚才的话,“叛?”
“……”
“都跟我这么熟了,”他低头看她一眼,眉眼里藏着股坏劲儿,语音陡然间一低,似染了暖,“姓都不喊了,喜欢直接叫我‘叛’?”
“……”苏依蛮无语凝噎,“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那以后说话就别结巴,”他说,“不然显得咱俩有点儿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