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应下弟弟和妹妹的要求,说想看看新嫂嫂长什么样子。
谢晚泠的这副样子,合该由他一人看见。
鸳鸯戏水的盖头和秤杆一起放在承托之上。
二人照着喜娘所说,一同用了生饺子,喝了红枣花生羹。
才放下碗,贺琅缙冰凉的目光射向十九郎,惹得十九郎突然闭嘴,再不敢说话。
喜娘拿起金剪,连翘手巧,替谢晚泠放下一缕头发,但又并未弄乱发髻,随后又替贺琅缙也放出一缕头发。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两缕头发被剪下放在梨花木盒中,喜娘笑着把木盒交于侍婢。
“祝五爷、五奶奶,新婚大吉。”
周围侍女都说着吉祥话,贺琅缙端坐于谢晚泠的身边,沉声道:“赏。”
目光扫向自己的一众弟妹,贺琅缙语调不改:“既然已经见到,都回去。”
十九郎登时傻眼,他还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兄长领着十九郎朝外走,迫于贺琅缙的淫威,其他的人哪里敢多停留。
“你们也下去。”
谢晚泠听见贺琅缙嗓音发哑,放在膝上的手猛然一收紧。
她指着头上的凤冠,很快就恢复平静:“替我卸下来。”
贺琅缙应下她的话,起身后弯腰,直接把谢晚泠从床榻上抱了起来。
谢晚泠骤然失重,只得搂紧贺琅缙的宽肩:“干嘛。”
惊恐未定的声音中透着嗔怪,贺琅缙无声低笑:“去妆镜前,伺候我的夫人,把凤冠取下来。”
分明是在重复她的话,谢晚泠却觉着,贺琅缙说这话时,舌尖上勾,带着缱绻的意味。
从床榻到妆镜前不过就是十来步的距离,贺琅缙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健。
把谢晚泠放下,贺琅缙气不喘身不虚,看见妆镜中,谢晚泠花颜娇容,许是今日脂粉上的重,面颊浮着酡红,落在谢晚泠的脸上,有画卷泼墨,却正好的模样。
指腹捏上她头上的步摇,贺琅缙心中泛痒:“上次见到你这副模样,都不知是在何时。”
若是不提,谢晚泠大抵都快溺在刚才的柔情中,忘了前世发生的种种事情。
“原是我的错。”
贺琅缙因她的话噎了一下。
从前不晓得,原来她的一张嘴如此能说。
发钗被一根根放在桌案上,乌发散落在谢晚泠的身后。
贺琅缙手掌探入发丝之中,替她轻按:“如此可好?”
有福不享是傻子。
谢晚泠靠在贺琅缙的身上,轻“嗯”一声,是在回应贺琅缙的话。
总觉着,两人间有什么变了,可又说不上是什么。
大抵是重活一世,二人都想明白了许多事,可新婚之夜,这账,她定要算!
“前世新婚之夜,你没留在屋中,我看今日也算了。”
她才一会时间柔的像水,如今就开始胡乱说话。
倘若不是她累了一天,贺琅缙定要把她抱起来,狠狠惩罚!
高大身躯靠近些:“阿泠,难道你不想?”
她这会尚未沐浴,可周身有淡淡的香气飘来,闻得他心猿意乱,简直无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