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
分身沈敬隳在波塞冬2号的甲板远远地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和周赦炀的身影。
她闪身避下甲板后拨通了光脑上的专线。
“父亲。”
她喊道。
得到那头虞崇礼的回应后,她垂下眼,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马里亚纳海沟的情况很不好,我认为需要核弹终结。”
“是,他们都会都撤到安全地区。”
“按照我给的经纬度。”
“嗯,会有变化,因为不是固定的。”
虞崇礼此时已经从秘书长办公室的座椅中起身。
虽然觉出有哪里不对劲,但记忆中自己女儿从来不会做损害到自己的事情,至于不固定的经纬度,或许是因为现场情况不一般,他迟疑了一下,答:“好。”
“给我几分钟知会理事会,很快。”
沈敬隳听着那头的脚步声,一时没有作声。
等到虞崇礼同秘书交代了几句,那头再一次寂静下去只剩脚步声时,她才再次开口,再次喊道:“父亲。”
“我在。”
很快虞崇礼便回答道。
“怎么了Gaia?”
他的嗓音同往常一般温和且沉稳。
在记忆中,作为父亲他从未与沈敬隳有过争吵的时候。
即便身处再高的高位,他也一直很尊重自己的女儿,当然也深爱他的妻子沈青龄,除了对同胞妹妹虞崇仪缺乏相对阵营的决断外,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好父亲和好丈夫。
可惜他缺乏的决断太过致命。
沈敬隳慢慢地垂下了眼,在无人可见处勾唇微笑。
“没什么。”
她神情很淡,声音也毫无波澜,好像只是心血来潮想喊虞崇礼一声而已。
“给我倒计时。挂了。”
士兵腕上的雷达已经开始一分钟的滴滴倒计时,沈敬隳没有再看向周赦炀,也无视了达维恩向她投来的无比震惊的眼神。
她垂着眼,自顾自地露出了一个很浅淡的微笑。
下一刻,分身异能解除,周赦炀掌心一空,alpha手背立刻青筋爆起。
再一眨眼沈敬隳就站到了波塞冬2号的甲板上。
海面排山倒海震耳欲聋,深不见底的夜色里死寂的黑暗笼罩一切,波塞冬号已经离得有些远了。
这里是世界上最深的海域,太平洋最深处的沟壑无时无刻不在吞噬海水,仿佛万物葬身之地。
她上一次落海也在这艘船上。
当时沈敬隳没有说谎,她不会水,也确实怕海,但那只是因为周赦炀曾经在海中丧生。
那五年,在权力登顶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不为人知的夜里,她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梦。
梦里周赦炀躺在黑暗冰冷的海水里,轮廓深刻的面孔一半鲜活一半腐败。
他的面容已经逐渐模糊,漆黑的眼珠却透过眼眶,带着尖锐而冷硬的质感向她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