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驻了足,回首。
听着电梯向下运行,停住,有人登了上去,随后电梯再次上行。
几秒后,电梯在她这层停了下来。
沈敬隳微微挑眉,收起烟,好整以暇地转过身来。
电梯门在她的注视下无声打开。
沈敬隳看着追上来的alpha,生平第一次生出了荒谬的感觉。
视线之中,周赦炀走出了电梯,深色高筒陆战军靴一步步踏近,而赵筠落后几步跟在他身后,一副要拦又不敢拦的表情。
——毕竟这位国防部副部长表现得像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老板商量,而老板又并没有说不许人上来,达维恩也适时地摆了烂,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赵筠向他的老板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求救表情。
沈敬隳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周赦炀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目光穿过晦暗灯光落在沈敬隳身上,像是在看自己失而复得的爱人。
那目光使莫名的酸涩在沈敬隳心口堆积,又像是要引她陷入一场情动。
她眼里的玩味逐渐敛下去一些。
“让他们都走。”
周赦炀说。
沈敬隳知道他说的是哪些人,也似乎没意识到这是个有点越界的祈使句,真就照他说的这么做了,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摆摆手。
老板发了话,赵筠便越过他们两人走向套房门口,推门进去。
同周赦炀猜测的一样,房间里的确有几个容貌出众的omega在等着沈敬隳,基本都是古希腊、斯拉夫与奥斯曼混血。
赵筠很会为她挑选。
……
十分会挑选的赵筠招呼几人同他一起离开,临走时还有个omega大着胆子冲沈敬隳wink了一下。
其他几个omega见状,也都纷纷不甘示弱地边向外走,边露出各自最满意的面貌来,以期能在这短暂的擦肩而过间被沈敬隳看上。
沈敬隳照单全收,不过都是目光平平,一掠而过,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就是后面对上周赦炀的目光时,她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甚至莫名其妙地希望赵筠带着人再走快点。
她面上不显地心虚了几秒,等赵筠等人离开后,回过味来又觉得烦躁与恼怒。
烦躁的是他僭越。
恼怒的是这人有老婆,她却居然还有心看上他。
她的面色冷了下去,甚至颇带讥笑意味地道:“周部长来这么一出,耽误了我今晚的良辰美景,我可得好好想想改天怎么补偿自己。”
周赦炀眼底的神色仿佛被潮湿的暴雨洗刷过,几乎罕见的悲伤掩在沉黑底色之下,他沉默了一会,开口很低声地道:“我补偿你。”
沈敬隳默了一瞬,随后高高挑起一边眉毛,语气也随着他低了下去,但依旧戏谑:“……怎么补偿?”
略显昏暗的廊内灯光下,大多数事物都隐没在黑暗里,沈敬隳因此并不是很能看清周赦炀的神情,只能捕捉到alpha的眼睫、鼻梁投下的极为立体的阴影。
很快她便只见那眼睫缓缓抬起,目光落在她身上,聚焦、停驻,薄唇一开一合:
“我,可以吗?”
那语气竟然挺认真的。
沈敬隳像是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猝地从他脸上收回视线,抿了一下唇,又皱了下眉,片刻后又抬起眼看了周赦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