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纳鲁拉拿起糕点咬了一口,又喝了些温热的茶水,含糊道,“他一定有苦衷,只是还不能说罢了,等时机成熟了,他会告诉我们的。”
阿图姆淡笑着望着阿芙纳鲁拉,没有说话。
混沌是需要休眠时间的,前段时间阿芙纳鲁拉之所以醒不过来就是因为混沌控制着阿芙纳鲁拉的大半意志,强迫她进入休眠状态。但是自从醒过一次以后,阿芙纳鲁拉有意避开这样的休眠,她和阿图姆说好会在每日临近午时把她叫醒,这样有一上午的时间给混沌休眠,不会打草惊蛇,同时也能让阿芙纳鲁拉和阿图姆短暂的相处半日。这些日子,他与阿芙纳鲁拉都会在午时阳光最好的时刻准时出门晒太阳,他会命厨房为阿芙纳鲁拉准备一两样小点心,阿芙纳鲁拉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感觉她好像是胖了一些,脸颊上的两颗梨涡更加明显。
但是一方面,阿图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阿芙纳鲁拉在假装轻松似的…毕竟从前她几时这样过。
可是每当抬头望向她的笑颜,阿图姆又会将这些不好的思绪抛去,也许阿芙纳鲁拉只是在为对抗混沌蓄力。
阿图姆所不知道的是,阿芙纳鲁拉只是想要多陪伴他一些日子。
这一点,阿图姆当然不会想到。
因为他好像有些自卑,总是不相信阿芙纳鲁拉会爱他。不过他在感情方面感觉到自卑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之前做了那么多逼迫阿芙纳鲁拉拉的事情。
“所以,你有搜索到海卡的踪迹吗?”阿芙纳鲁拉又拿起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块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又关心地问着。
“有人故意抹去了海卡的踪迹,人间、杜阿特和神界三界全无他的踪迹。”阿图姆说道。
“海卡会不会…”阿芙纳鲁拉有些犹豫,没有说出口。
“应该还没有,众神议事会里属于海卡的那块晶石还没有灭,他还活着。”
阿芙纳鲁拉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手背一热,低头看去,她放在桌上的一双手被阿图姆的大手覆盖住,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便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有点儿冷,要不要加一件外套。”
阿芙纳鲁拉脸颊微微泛红,没有抽离,又摇了摇头,说道,“感觉最近温暖了许多,埃及的寒冬终于要结束了吗?”
阿图姆说道,“是这样,杀害贝斯特的凶手已经死了,曼尼把月光石带回去平息了北欧天地母神的怒火,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阿芙纳鲁拉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拿起一块递给阿图姆,说道,“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阿图姆明显怔了一下,因为阿芙纳鲁拉这块糕点直接喂到了他的唇边,他在犹豫着是要接过去,还是直接就着阿芙纳鲁拉的手咬一口…
思来想去,还是抬手接过了那块糕点,放在嘴里,柔软的酥皮包裹着甜甜的无花果蜜饯,一口甜到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在阿图姆的心中出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甜品会让人感到幸福吗?
那么,神也是如此。
之后,阿芙纳鲁拉便去池塘边看鱼,又看到旁边有几张网子,这才想起在做山神女儿的时候,这也是她最为喜爱的活动之一,当她兴致勃勃地拿起鱼网,向水面之下望去的时候,一阵破碎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突然,她扔下鱼网,跌坐在了地上。阿图姆赶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又柔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没有和你讲过,我之前在无渊山林那条大河的下面见到了一个神,我以为他是湖中的精怪,可也许并不是,因为我后来在奔奔石中也见到了他,可是之后他又消失了。他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他救了我…”
阿芙纳鲁拉觉得这话说得奇怪,又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想有没有可能原初之水真的存在那第三位神明,那是一位不为人所知的原始神明,和他的出现一定和这一切阴谋有关。”
她就着跌倒的姿势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轻轻搭在上面,静静地望着这片小池塘,出神想这些什么。
阿图姆站在她的身边,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他早晚会再次出现,不论他是善是恶,是敌是友都一定会露出马脚。”
阿芙纳鲁拉对他的话表示赞同,随后起身与他并肩而立。
“再过几个时辰,她就要出现了。”
阿图姆回头看她,被她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弄得不明所以。
而他还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下一秒,阿芙纳鲁拉转过身,踮脚,吻在了阿图姆的唇上。
本来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但阿图姆在阿芙纳鲁拉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再度封住了她的唇,这是极其干净的不带任何情欲的一吻,如果这一刻有在此处打扫花园的侍女,一定会看到这美好的一幕。
神王虔诚地低头吻着他的神女,而那名神女双手扶在神王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加深了这一吻。午后的阳光淡淡地洒下来,顺着两人的头发倾泻下来,仿佛为两人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温暖又美好。
之后,两人牵手离开,阿芙纳鲁拉回到了房间里,静静等待着夜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