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侧头看向了窗外。
坐在副驾驶的沈维云,时不时就瞥一眼后视镜,偷偷观察后排的情况。恰好看见这一幕,沈维云顿时悄悄松了口气,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还好还好,还有大哥没有叛变。
哼,大哥这样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被这个女人的美貌迷惑。
车子一路安静平稳地驶入南城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内自有一种特殊的肃穆气氛,宽阔的道路两旁,树木都笔直笔直的,不远处的楼房,高度一致,长宽也一致,一排排特别的整齐。
车子一直往里开,树木从高耸入云渐渐变得低矮,绿树掩映间,露出一栋栋红色的小楼。这就是南城军区大院有名的“小红楼”了,里面住的无一不是功勋卓著的老将军,因此也被称为“将军楼”。
车子在一栋小红楼前停下,门前一位穿军装的小战士等在那里,看到柳绵绵他们下车,他先敬了个礼,说:“柳同志、维云同志、维舟同志,首长在里面等你们。”
说完领着三人往院子里走。
柳绵绵笑着问小战士:“你就是向卫军吧?”
小战士挠挠头,腼腆地笑了下:“柳同志,是我。”
柳绵绵顿时乐了。
老爷子的警卫员向卫军同志,这些日子天天雷打不动地往9号院打电话,可替老爷子挨了刘婶不少骂。
快走到门口时,沈维鸿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柳绵绵他们,先是友好地笑了下,随后又说:“爷爷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柳绵绵翻了个白眼,反问:“所以除了老爷子,其他人都不太欢迎我们?”
沈维鸿一噎,干笑:“怎么会,大嫂你误会了。”
柳绵绵也随之一笑,说:“瞧你紧张的,我开个玩笑而已。”
沈维鸿:“……”
他就多余出来多这个嘴。
沈维舟掩了眼底的笑意,淡淡道:“进去吧。”
沈维云看一眼沈维鸿,又瞥一眼柳绵绵。她不喜欢沈维鸿,觉得这个名义上的堂哥,人前人后两张面孔,看见他吃瘪,心里莫名有些暗爽。
沈老爷子和方美云只生了沈文山这一个儿子,沈文山膝下一子一女,也就是沈维鸿和沈菲菲。沈维鸿目前大学在读,已经大四,马上面临毕业,沈菲菲则还在读高二。
一家子都在客厅里等着他们,不过除了沈老爷子,其他人脸上的笑容多少有点勉强。
“你们结婚那天军区有紧急会议,开会到凌晨才结束的,我也是回家才知道,他们一个个的,都没过去。”老爷子哼了一声,“我已经骂过他们了,小柳啊,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
难怪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呢,敢情刚挨骂了。
方美云咳嗽了一声,说:“每年三月天气变化一大,我就容易感冒,这病断断续续地,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完全好。那天也是巧了,我有点发烧,维鸿和菲菲都是孝顺孩子,见我不舒服,就非得在家陪着。”
柳绵绵心说,这位“二奶奶”可真会说话,意思就是沈维鸿他们是孝心可嘉,如果她和沈维舟计较,就是不识大体呗。
沈维舟轻咳了声,正想开口,就见柳绵绵忽然扭头朝他看过来,急切问:“你又不舒服了?”
沈维舟一顿,柳绵绵的手重重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我早说了,不舒服就该在家待着,你看你还逞强。你就该跟人家学学,甭管外头有天大的事,谁结婚啦,谁打电话啦,就算是炮弹打到家门口,都要有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气概,好好在家待着。”
方美云:“……”
沈老爷子沉声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不要找借口。”
其他人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柳绵绵拍着沈维舟的背,视线一扫,落在离得不远的沈维鸿身上。她忽然啧了一声,用手捂了捂鼻子,说:“沈维鸿同志,你平时是不是不太注意个人卫生啊?”
沈维鸿:“???”
他一脸迷茫:“啊?!”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遭受人身攻击。
柳绵绵有理有据:“维舟最近身体好了许多,只有每次碰见你的时候,就不太舒服,上次在百货大楼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我听医院医生说,身体弱的人,平时要格外注意,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因为人多细菌病毒也多。”
她一脸认真:“我就是科学合理地推测一下,维舟碰见你不舒服,可能就是因为你身上细菌病毒什么的比较多。哎,男同志嘛,大而化之的,不太注意卫生也正常的。下次注意一点就好了。尤其是出门回家,要及时洗澡勤换衣服。毕竟家里老人也身体不好呢。可别陪老人,还把老人陪得病更重了。”
沈维鸿咬牙:“不是,我没有。”
他又不是那些成天在外面训练的兵蛋子!